第五十四章
圍城半月才突襲,不可能因為一個先鋒官的陣亡而鳴金收兵。
虞黃要等的中軍大將自然沒有那麼容易出現,但來了個副將也是不錯的。
那副將善使一杆重器,雖然速度不快,但動作極其精準,眼神也相當之敏銳,將虞黃射來的箭矢打落,將自己周身防得水洩不通。只是南人地勢低,難以找到地方如虞黃一般能輕易將人射落。雙方都奈何不了對方,那副將便即叫囂,讓虞黃下來與他一戰。
虞黃嗤笑一聲:“南蠻子,有種、你打上來呀!”
“你!”副將似乎火氣上頭,卻分毫沒有沖動行事。他思忖片刻,笑道:“不止這煙陵城中,還有多少糧食可以耗,馬郡守是吧?可需要我這南蠻子,給你勻一些?”
“哎呀呀,我們城裡人少糧多,不比你們兵多粥少。被截斷糧道的滋味好受嗎?”
這守城戰雖然持續到現在依舊艱難,但好歹郡守之下那位守軍將領是個領兵的好材料。之前沒有少派人出去劫糧。十萬兵馬的糧草,可沒那麼好運。他們雖然不能全帶回來,燒了還是容易的。
不然這幫南蠻子也難說能想起來燒南方祭宮,還試圖燒糧倉了。
也不知道是福是禍。
這一下可能真的戳到了那副將的痛腳,居然急躁起來,在馬上焦躁不安,使得馬兒也開始不斷踱步。
虞黃看準一個時機俯身沖下,抽出腰間長劍直逼那副將而去。
可那副將也不是什麼莽夫,那一時的急躁可能是真情流露,但之後持續的不冷靜難說是不是順勢而為,此刻拔兵相抗動作極其靈巧。只是那重器勢大力沉,不是虞黃手中長劍可比。
虞黃也不等招式使老,順著沖勢扭身一腳直踢那副將坐騎。口中一聲“抱歉”聲落,那馬兒已經口吐白沫應聲而倒。虞黃趁那副將身形不穩,當胸一劍,正中對方心口,分毫不差。
副將瀕死也不敢置信,口中喃喃:“你不是……不是……”
卻是沒人能再聽到他的遺言了。
副將一死,周圍的那些兵似乎一下子紅了眼,就要圍上這“馬郡守”,但虞黃可不會站著等死。
他自腰間解下一個布包,鬆鬆垮垮,往前一拋,裡面血漿已經凝固的頭顱滾了出來。
虞黃朗聲道:“你們上將軍慕容仇的項上人頭已經被我取下,還有誰,敢於一戰!”
那邊沸騰的怒火一下就停滯了。
虞黃是大妖,於生靈情志感知分外敏感,他能感知到對方不是不怒,而是一下被變故沖昏了,懵了。
而且周圍基本上都是那些將官的馬前卒,並不是所有人都知道中軍大將長什麼鬼樣子,一時分不清他這一出唱的是真是假。
還有半個時辰,天色將明,此刻便是至暗時刻。城樓上的燈照不到這些人眼前,他們的自己的火把也燒得不夠旺,看不到他們面前這位“馬郡守”的腕間正在汩汩流血。
很快,南人陣中出來了一個將軍,與虞黃所知的那位中軍大將不是一人,但氣勢也相當不弱。要麼也是一個副將,要麼就是隨軍的監軍。
南朝似乎出了個儒將,沒有將軍之名,只做監軍稱,虞黃不知是不是這個人。
換作別人或許可說一聲得見真容三生有幸,虞黃可沒有這麼客套。
要麼退敵,要麼殺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