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真沒寫還是什麼情況啊?師父,你這都要拍了,你總不能跟我說你心裡一點想法都沒有吧?”傅遠山斜了郭旗一眼。
郭旗很少聽見傅遠山叫他師父,但每次他這麼叫就說明他有點生氣或者不耐煩了。
“我知道你什麼意思。靠想象力解決不了只能真聽真看真感受。你想在走戲的時候直接跟他演一遍,一會兒正式拍的時候,憑他的身體素質,對空演根本沒什麼問題是吧?”
傅遠山點點頭。但看得古稻斯一臉懵,“什麼意思?”
“意思就是,我現在跟你實操一遍,一會兒你照著我們這次演的時候,你的反應,在鏡頭面前複現就可以。”傅遠山解釋,“而且你第一次面對鏡頭,所以也不指望你能有什麼鏡頭感。郭導掌鏡經驗豐富,他一會兒直接配合你走鏡頭。你不要有顧慮,直接做你的就行。”
古稻斯表示明白。
傅遠山歪了歪頭,“所以,到底是咬哪裡?”
“脖子。”
素子真狠狠捶了好幾下,不管是物理擊打還是勉強運氣所剩不多的靈力,他都無法撼動猰貐夫婦落下的結界。
他看了一眼縮在角落幾乎可以說是奄奄一息的小猰貐,不知該如何是好。
突然洞外轟然巨響,無數法寶靈器的靈光瞬間熄滅了。
素子真心頭一跳,感覺非常不好。
他連忙運起剩下的靈力,試圖破開結界,卻發現,結界彷彿失去了支撐,瞬間垮塌。他還沒來得及往外沖卻發現,原本的結界之外,竟然還有一層禁制!
這天殺的夫妻倆到底是有多怕他臨陣脫逃!現在想去救他們都要費老鼻子勁,憑他現在的力量,等破開禁制趕過去,怕不是黃花菜都涼了!
這時,角落裡毛茸茸的剛剛到他腰那麼高的“大貓”不知什麼時候已經醒了。原本金燦燦的眸子此刻泛著瑩瑩綠光,有涎液從顫抖的無法閉合的吻部滴落,發出了一些細微的聲響。但被外界動靜吸引了全部注意的素子真完全沒有意識到危險。
下一刻,對比人間動物顯得格外龐大的妖獸將人類修士面朝下撲到。素子真悚然一驚,連忙翻身卻被鎮壓。他還記得身上這個家夥因為出生至今尚未吸食到富含靈力的血肉而極其虛弱,哪怕此刻迴光返照拼死一搏也怕沒多少力量。
故而他緩了緩,沒有直接反擊,反而裝出一副無力反抗的樣子,引得身上這僅剩獸性的家夥放鬆了一絲精神。
溫熱濕滑的帶著倒刺的舌頭舔過他後頸的面板,帶起一陣顫慄。
命門被扣在別人手口裡的感覺實在是太糟糕了,素子真差點沒控制住自己。
“轟——”一聲巨響,似乎有什麼帶著極大的力量砸在猰貐夫婦留下的遠古禁制之上。
禁制與結界不同。如果佈下結界的人死去,結界失去源力,自然會潰散。但禁制只會隨著對抗自然損耗。
倘若他們已經不在了,恐怕就是因為把太多力量用在佈下這個理論上可以護住他們孩子的禁制上了。
素子真有些於心不忍。
或許他不應該執著於先秉明師門,讓這件事情走最正確的途徑來解決。
他心境松動的同時,背上那家夥也因為外界的變化而分了神。
素子真並非把神識全然放在外界,但失去理智的妖獸不然。趁著這一息的壓制松動,素子真立時掙脫了桎梏,從自己的乾坤袋中找到了一張靈符。
失去理智的猰貐除了被戲耍的屈辱感什麼都體會不到,他幾乎是立刻反撲回去。
可這一次,他的獵物沒有任何反抗,哪怕被咬住脖子也只是硬生生受著。他有些疑惑,但靈氣的甘美味道讓他欲罷不能,他只是微微用了點力,銳利的牙齒便刺破了少年頸側薄薄的面板,靈力瞬間溢滿了他的唇齒,被吸食進了腹中。
但與此同時,有什麼能夠形成禁錮的東西,在他被吸引全部注意力的時候,在他血脈裡悄悄落下了。
“轟——”又是一聲,隨之而來的咔咔咔的如蛋殼碎裂的聲響。幼小的猰貐心裡忽然一空,彷彿是最重要的人留下的最後的東西也沒了一般。
他怔然望向擠擠挨挨在洞口往裡望的弱小人類,可被他壓在身下的大量血液都進了自己身體的獵物輕而易舉將自己掀翻,並舉起了自己的手。
他聽到獵物說:“此乃血契。這只猰貐,已是我玄都宮之靈寵,任何人,都不能染指。”
隨著獵物的話音落下,“素子真”這三個字出現在了猰貐的識海裡,仿若一個烙印,終生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