旁邊的符卉看著笑得不行。
“那什麼,大家節目都看完了,早點回去休息吧?”管霄轉了轉頭,試圖把揚聲器遞給符卉。符卉搖了搖頭,只是笑著看他。
然後,兩個璀璨的新星在協管和大杆帽的保護下安全退場。至於剩下的遊人和居民,在發洩過這一波之後,熱情消退,才逐漸散去。
符卉走出老遠,都看到警車了,才反應過來:“傅哥他們呢?他們沒事吧?”
管霄拍了拍小姐姐的肩膀,“我剛剛在臺上特地看了,他們倆沒在。沒覺得救援來得太及時了嗎?我估計他們先溜了,但是沒找到我們,就提前通知了情況,以防萬一。結果真的萬一了。”
兩條街外,燈火闌珊處。古稻斯打了個大大的噴嚏。
傅遠山斜他一眼,從自己包裡取出一條圍巾來遞向他。“讓你耍酷扮帥,大冷的天穿一件單衣加襖子。你不冷誰冷。”
古稻斯晃了晃腦袋,看到面前的物件,十動然拒。“我這不是著涼。我估計那倆被發現了,這會兒脫困了唸叨我們走都不喊他們,沒義氣呢。”
傅遠山一臉“我聽你吹”的表情,“唸叨我們怎麼就你打噴嚏?”
“那就不能是我天生敏感麼。”他摸了摸鼻子,眼珠子一轉,岔開話題,“我們換個方向吧。”
“怎麼了?”
他指了指前方。那裡已經沒有什麼建築了,眼見著應該是外鎮外走,去山裡的方向。“我原來是想帶你到高一點的地方去看之後的煙火表演的。那邊有一條小路可以上山,不去寺廟,但是有個行亭。去的人很少,比較清淨。”
“那為什麼不去了?”
他側頭看幽微光線裡瞳孔放得很大的青年。“看過剛才那麼盛大的演出,一個小小的煙花秀,又怎麼值得你再走一次呢。”
傅遠山有些不自在地偏開一點視線,下意識舔了舔嘴唇,“我聽老闆的意思,還以為這個表演是每天都有的。”
古稻斯笑了笑,“平時的打鐵花應該是每天都有。但是像今天那麼正式、那麼傳統的,恐怕一年一次,或者幾年才能見一次的程度了。”
“怎麼說?”傅遠山微微向古稻斯歪了歪頭,一副洗耳恭聽的樣子。
古稻斯不可抑制地揚了揚嘴角。“白天路過的時候,你有沒有留心廣場的佈局我不是很清楚。但剛剛鐵花開啟的時候,幾乎映亮了廣場的每一個角落。”
傅遠山點了點頭。
他現在幾乎能回想起剛剛看到的每一幕,每一個瞬間。如果他做過專門訓練,他甚至覺得自己能回憶起火光照映中的每一張臉。
“那你應該注意到高臺下香爐放置的位置,是一個青石壘砌的臺子。”
傅遠山不僅注意到了那個青石臺,甚至還能記起那青石臺上有陰陽魚、八卦圖。“你的意思是,平時打鐵花的臺子是那個青石臺?”
“嗯。你記得臺子的樣子吧?”古稻斯一邊說一邊比劃,“我之所以說這個儀式是勞動人民和道教文化的傳承,是因為這件事情本身就是兩者一起努力的結果。”
古稻斯說最初的祭臺,是今天看到的那種大祭臺。
整座祭臺為一體,是為一元;上下兩層平臺,是為兩儀;兩層平臺分割出三個空間,是為天地人三才;平臺四面,是為四象;四方加上中央一根通天杆、分別插上五色旗幟,是為五行;錯層八角、俯視之形同羅盤,是為八卦。
而那青石壘砌的,能與抖火壺一同表演,不會互相遮掩鋒芒的小臺子,是簡化版的祭臺。
“那五面旗幟歲不對應東西南北中,但好歹也是有個五行的形式麼。只是今天那幾面旗子,估計臨時插到大祭臺上去了。”
古稻斯說完,側頭去看身邊人的時候,剛好對上青年專注的目光。他被看得一怔,下意識撓了撓臉。“怎麼了?”
傅遠山抬手捧住古稻斯的臉,左右轉轉,上下擺擺,然後自己點了點頭。“我收回前言。你不是個神棍,你是個非常有學識的神棍。”
說完,傅遠山就撒了手,往自己兜裡一揣,徑自往前走去。徒留古稻斯傻呆呆愣在原地,整張臉逐漸變紅。
等他被穿堂風刮過臉,才稍稍降溫回神,再去看,發現傅遠山拐進了一個小巷裡。他意識到不妙,連忙追了上去。
“傅老師!回去不走那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