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2
那是一株腐爛的花,開出一朵病態的他。
白青渾身上下說真的確實沒有一塊好地方都不是誇張,長時間在閣樓裡不怎麼見光,所以眼睛現在有些看不清,不太好。
極度怕人,缺乏安全感。
整個人很瘦,甚至都快有一些脫相了,而且他的身體特殊,長著一個本不應該屬於男人的女性器官,後背有鞭痕,滴蠟的痕跡,臀部也有被鞭子抽開皮肉剛剛結痂沒多久。
甚至乳尖有一個還被打了乳釘,紅腫的要比另一顆大了一倍,這些都是那個老畜生的傑作,陸馳對於這方面的事慾望不大,卻也能看出來老畜生下手多狠。
他覺得有這麼個人是自己的父親,丟人。
陸馳的煙癮很大,他十八歲學會抽煙,母親死的時候他也嘗試過,但是嗆的自己臉紅又肺疼,多年以後他再拿起煙,只覺得這種辛辣能夠緩解苦楚。
他恨死那個老畜生了,母親死的時候明明冷眼看著浴缸裡的人報警,轉身出去找了別人,回來以後卻將母親的骨灰放在家裡顯眼的位置,有的時候看著來發呆,陸馳的母親是個漂亮的沒人,在最好的年華裡奉獻自己給他,在愛情裡溺死了,好可憐。
所以他十八歲就離開了那個房子,出了國自己一個人起家,沒要老畜生一分錢。
白青被他帶回來了,他發現白青絕對是被關在那個閣樓裡不止一年兩年了,身上的舊傷很多,除了說不要,就是幾句求人的話,極其怕人,看起來精神都不太好。
如果把這個人和那個孩子放任不管,他也做不到,這男人說不定懷裡的孩子還是自己的弟弟。
那老畜生什麼做不出來。
站在陽臺上抽了一根煙,看著臥室裡的護士和醫生出來才重新進去,白青太激動,所以去醫院的話也費勁,他就直接叫了人來家裡。
周燁是原來一個大學不同系的朋友,現在就在x市當了個精神科主任,大清早的他就給人叫起來。
“怎麼樣?”
周燁搖搖頭,眼神裡不太放心,“你什麼人?”
熬了一夜沒睡,陸馳也有點困了,眼神裡都是疲倦,揉了揉太陽穴坐在了沙發上,閉著眼說道,“那老頭閣樓裡關的,我要不領回來估計死了也沒人知道,情況怎麼樣。”
“打了安定已經睡了。”周燁看了一眼桌子上的合照,是陸馳帶回來的,他母親的照片,轉眼就別過去倒了一杯水,“我建議你帶他還是要去一趟醫院做體檢。”
“我專業不對口,他身上的傷已經讓護士處理了,而且……他的性別……”
周燁想到剛才給人做檢查脫褲子的時候,白青拼死了掙紮,那麼瘦的人差點都沒按住,因為在他下體的睪丸下還有兩片肉,擠成了一條縫隙。
雙性人,但是白青的男性特徵明顯,喉結和下體都正常,只不過是多了這一個器官而已。
“腹部可能有積水,我建議越早治療越好,精神狀態不佳,無論是身體還是心理都需要治療。”
陸馳揉了揉太陽穴,靠著沙發閉著眼,“那個孩子呢?”
周燁收拾了東西,跟來的兩個小護士把藥品放在桌子上也幫著收拾,“我給他打了消炎,一會給他換一下營養劑,dna比對已經送去了,估計一週。”
“嗯,不送。”
“絕情。”周燁把手裡的一張寫好的醫囑拍在了陸馳的臉上,語氣帶著點笑。
大清早的忙活了一陣就是弄臥室裡的男人。
他派人查了查這人,白青。
三十三歲,是老男人大學教研究生的學生,從五年前博士畢業就失蹤了,因為無父無母所以基本存在感很低,報案的人都沒有。
陸馳看著手裡秘書發過來的照片,二十二歲的白青面容姣好,笑容燦爛,儼然一副前途光明的模樣,如今躺在他臥室床上的男人卻是瘦骨嶙峋,傷痕累累。
那個小孩倒是沒什麼事,只不過是白青。
推開門走進去,這人還躺在床上安靜的睡著,剛才被護士們按著沖了一個澡,不然好多發炎的傷口都沒有辦法處理。
頭發都沒有吹太幹,他的頭發太長了,都快長到腰間了,因為長期沒有陽光的照射,身上出奇的白,手背上的血管都是淡青色的顯眼。
或許是本能保護弱者的想法,陸馳坐在床邊看著人,也覺得心軟了,他不知道老畜生怎麼捨得對這樣一個人下手,他都無法想象這人……都經歷過什麼。
小孩在床邊的嬰兒床裡因為餵了奶粉睡的也香。
看著白青掛了吊水,他的家裡基本除了秘書過來送檔案,很少會有外人來,短時間內他估計不會放白青出去,至少把人治好,也算是代替那個老男人的一種補償。
陸馳自己一個人生活了十年,現在也算是多多少少打亂了一點他的生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