範明亮一聽,看著範無咎問道:“范進?”
範無咎點了點頭說道:“嗯,高要鄉的范進。”
範明亮沉思片刻到:“高要鄉,我好像記得,範明遠的是不是有個兒子叫范進來著?”
“等等,你怎麼會認識范進,無咎,難不成?”
範明亮看著自家兒子,範無咎點了點頭到:“正如父親所想,那范進就是範明遠的兒子。”
“我記得您在我小時候說過,我們在高要鄉有個遠方親戚來著,今天我在聖廟祈福的時候,碰到了他。”
範明亮摸了摸自己鬍鬚到:“沒想到啊,範明遠的兒子居然能夠參加縣試,當年本想念著同族的情分讓他在我院中做活計,可是卻不願意,非要偏居一隅,去那高要鄉中的討生活。”
“哼,最後死在了高老山中,真是愚不可及的貧民!”
範明亮年輕的時候高中了秀才,可以說是廣靈縣比較有名的學子,後面在廣靈縣安家後在縣學裡面教書,買了個小別院,日子過得是相當的滋潤。
對於自己同宗族的範明遠,小時候也有過交情,但是後來兩人的社會地位太大了,在范進的父親拒絕範明亮的邀請後,兩家就沒了來往。
範無咎接著說道:“爹,我覺得那個范進有古怪。”
“怎麼個古怪法?”
範明亮看著自己兒子問道。
範無咎將聖廟裡范進的異象告知了自己的父親,範明亮聽得眉頭緊鎖,片刻後看著範無咎問道:“那香火蠟燭果真如你所說一般?”
“千真萬確,當時不僅我看到了,城中不少人都發現了。”
範無咎肯定的說道。
“香火高一寸,這是童生文位祭拜才有了反應,怎麼會這樣呢!”
“難不成這范進是聖前文位?”
不過此言一出,範明亮自己就給自己的說法推翻了。
“不可能是聖前文位,否則的話——”
範明亮沒有繼續說下去,但是其心裡卻是有了別的想法。
“你先回去讀書吧,好好溫習一番,不要明日的考試出了差錯。”
“孩兒明白。”
範無咎回房讀書後,範明亮在院中站了一盞茶的功夫,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東昇日落的太陽在經歷了一夜的充足睡眠後,再次打破了黑夜的寂靜,二月初三清晨,范進從睡夢中醒來,活動筋骨讓自己更加清醒後,就是洗漱吃飯,隨後跟上學子大軍,前往考場。
考場就是文院,和現代考試一樣,需要檢查學生身上的東西,防止作弊,這個地方叫做龍門,通常都是設定在文院聖殿前的左右廂房裡,中間有一個大拱門,就是龍門。
學子需要先在文院入口處驗明身份,也就是檢視浮漂的真假。
隨後前往龍門,進入兩側的廂房經過“搜子”搜身後來到龍門下等待命令,隨後在三位主考官的帶領下開始進行祭拜聖人儀式。
當祭拜聖人的儀式完畢後,就開始點名領取試卷進入文院的考場,隨後開始縣試,一套程式可謂複雜至極,甚至為了防止有人在筆墨紙硯和自帶的食物裡作弊,文院自備筆墨紙硯和食物。
至於為什麼要準備食物,當然是因為考試的時間是一整天,交卷方可離開,期間的一切行為,如飲食是在寫試卷的桌子上,而入廁則是有專人帶領看管進入專門的廁所內進行解決。
廣靈文院中,一個頭戴烏紗帽、穿緋色團領衫,上印小團花、扎花犀束帶的中年男子,正是昨日白袍玉面男子的父親,那位從應天府被派到東光府的大人物。
廣靈縣張廣安穿著自己的正七品官服,兩人衣著形制差不多,但是官服的顏色差異和束帶區別卻是天壤之別。
張廣安穿青色團領衫,上印小雜花,扎素銀束帶,恭恭敬敬的站在此人身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