竟敢威脅自己。
李知風目光微斂,強行壓下心中怒氣,“罷了,這個方山你想怎麼處置就怎麼處置,我們還是談談如何調解災民的事。”
“是,”
陳逢要的就是這句話,緊接著又假裝糊塗道:“大人,既然當初縣衙收了百姓的糧食,現在為什麼不拿出來給他們呢?”
“唉,”
一聲惆悵,李知風癱軟坐下,無奈道:“子時你是有所不知啊,當初本縣想著將錢糧收上來統一分配,不承想押運途中被悍匪所劫啊。”
“你是不知道,自從去年蝗災過後,我們縣內崛起一支嘯聚山林的悍匪,稱作雷震天,時常在驛路上惹是生非,本縣也是頭疼不已。”
“原來是這樣啊,”
陳逢彷彿一瞬間就理解了李知風的難處,“沒有糧食那就難辦了。”
“所以才不得已請子時你過來。”
李知風鄭重其事,“本縣知道子時乃來知府門生,一年中舉之才早已名傳劍北大地,想必子時腹中已有良策了吧。”
兆慶元年正月陳逢被複晉會抓回,三月復晉會在甘隴關內一帶起兵,結果到十月中旬復晉會就被朝廷大軍徹底撲滅。
也正是這個時候陳逢落入來萬春之手。
隨後來萬春給他落籍江北淮安府富陵縣,所以準確來說陳逢是江北人,可是在此之前他從未去過富陵。
兆慶二年二月陳逢參加縣試成為童生,四月參加府試成為秀才,八月參加鄉試成為舉人。
正是如此,有了李知風口中一年中舉的說法。
陳逢那能在乎李知風的吹捧,正色道:“大人要下官去解決此事也不是不行,但下官有幾個請求,否則就是神仙來了,也不可能勸走那群餓急眼的災民。”
李知風沉默,能不能解決他本來就不在乎。
“縣尊大人,”
陳逢一眼便看出他的小心思,笑道:“明年便是三年考核之期,雖然下官初來乍到,也能看出縣衙這三年來在學校、田野、戶口、賦役、訴訟、盜賊本等六事上建樹平平,”
“難道縣尊大人以為,僅憑下官一人就可以承擔這些責任,何況下官才剛剛赴任。”
大昭官員考核已經有完備的制度,本等六事便是其中極為重要的一項。
被陳逢說穿了心思,李知風輕咳一聲緩解尷尬氛圍。
陳逢起身,突然向李知風恭敬行禮,真誠道:“我知道因為恩師的關係,縣尊大人對下官有所成見,可是下官寒窗苦讀十年才贏得今日大展宏圖的機會,”
“又豈願意去做雞蛋碰石頭的事,何況清溪距廣陽何等遙遠,下官自認不是笨蛋,識時務者為俊傑的道理還是明白的。”
這是想要投效?
一番話令李知風很是意外,尤其是陳逢坦誠的樣子,都讓他覺得自己這段時間真的想多了。
可是僅憑几句話他是不會相信陳逢的。
“下官願效犬馬之勞,”
陳逢躬身,正色道:“只要縣尊大人答應下官請求,下官保證解決災民之事,等到明年考核,縣尊大人的政績之上必有濃墨重彩的一筆。”
“當真?”李知風有些激動。
聞言,陳逢加大火候,說道:“下官跟大人說實話,來知府被貶原因誰人不知,他與定王關係曖昧不清,陛下自登基以來有意削藩,”
“下官若是還看不清形勢,那不是傻子嗎?還請縣尊大人給下官一個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