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切都彷彿被放慢了千萬倍,一股黑暗到近乎粘稠的似煙霧又似黏液一般的存在自他的肩膀處流淌而出,甫一接觸到空氣,就用一種恐怖的速度膨脹開來,它的目標也並不完全在夏雲燁身上。
而是瘋狂擴張向周圍的無論是異種還是精神體又或者是人類的一切存在。
而夏雲燁短暫的耳鳴也正是因為那股力量太過於強大,以至於離它最近的夏雲燁五官都被震出來了懸紅的血液。
但是那樣的失控僅僅是片刻,很快接連不斷的痛苦嚎叫之聲就陸陸續續地開始傳入了夏雲燁的耳朵。
——是什麼?
他緩緩抬起手摸向右肩,卻只能摸到一手的粘膩血跡。
——是什麼東西脫離了預定的航線?
是容雲嗎?
似乎是的。
霍克撲向夏雲燁的動作在夏雲燁眼中都像是放慢了千百萬倍,所以他即使五感被削弱,也輕飄飄地側身躲過了霍克伸出的手。
“不要——慌張——”夏雲燁聽到自己這樣冷靜的叮囑:“疏散人群,不要讓他們捲到或者沾染到那黑霧!”
與此同時,那個尖銳的聲音仍然在夏雲燁的大腦之中嗡鳴著警告——
【......世界逆轉程序37%!】
......
究竟是......夏雲燁幾乎像是破功了一般憤恨而怨念的咬牙切齒想——究竟是哪裡出現了問題?
眼前的一切都恍惚間讓他以為他正深處無間煉獄——大量的精神體被黑屋沾染上的一瞬間,就像是屍體沾染了化屍水一般,先是渾身皮囊被溶解,緊接著扭曲成一個恐怖的形狀,最後被那黑屋徹底同化,成為了黑霧本身的一部分。
而相對應的,精神體的主人呢?
他們會在精神體被糾纏上的一瞬間,倒地抽搐不起,喉間發出可怕的嘶嘶之聲,雙眼更是詭異地瞪到了最大,就像是見到了什麼無法理解,不能觸碰的不可直視之物一般。
霍克簡直要被這驚悚而出人意料的事情嚇死過去了,但是他畢竟是一城之主,就算面對著樣奇詭的事件,也能立刻強令自己冷靜下來,看向身邊明顯受了傷的夏雲燁大聲問:“夏先生!我們該怎麼辦?!”
怎麼辦——?
夏雲燁看著那些前一天可能還在同自己插科打諢的青年現如今的這幅悲慘的樣子,整顆心都揪了起來,他不停地求問,甚至是質問金銀臺,質問琴中的無塵,質問這個世界的天道——
怎麼辦?
他是要來帶領這個世界的人們抗擊魔族沒錯,但是卻間接導致了眼前的慘劇發生,饒是夏雲燁,此時此刻也不由得再三反問自己,怎麼辦?
夏雲燁冷肅下來一張臉,將九霄環佩召喚到懷中,琴中的無塵現在也是萬分不理解當下情況的:【發生了什麼?怎麼這裡的魔氣這樣嚴重??】
“一定是城邦裡面關押的那個主殿在搞事情!”夏雲燁言簡意賅:“前輩,有沒有什麼辦法能讓我儘快回到範城?”
無塵麻爪了【這不是我的能力範圍之內啊?】
“金銀臺——!”夏雲燁瘋了一樣地先是扶起來一個正好到在他身邊的樂團成員,然後終於再也忍耐不住了,仰天長嘯了一聲。
那聲音充滿了悔恨和悲切,甚至夏雲燁忍不住想,如果這個世界沒有他,是不是不會這麼快就面對這樣的事情?
既是活的在痛苦,至少他們還活著。
【寄宿者?】
被他用這樣的聲音呼喚的金銀臺很快就出現了,但是他的聲音之中卻並沒有絲毫的緊迫,與那個驚醒世界逆轉值的聲音大相徑庭。
【哦~】再簡單檢視了一下眼前發生的事之後,金銀臺若有所思地長長感慨了一聲,然後非常篤定地【你失敗了。】
“......我現在該怎麼做?”夏雲燁一雙眼已然無法聚焦起來了,只是痴痴地看著虛空之中的某個點。
金銀臺莊重的童音的聲音此時此刻那麼格格不入,那麼的冷漠。
【您現在?應該離開。】金銀臺建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