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懷著一肚子心思,剛剛離開大棚,村裡的幾位領導來了。
我捐款的事情他們早就聽說了。除了一番讚美之外,更多的是恭維。村主任最後的一句話我覺得才是主題。
“作為石溝村的村民,你是父老鄉親的驕傲。你現在是大企業家,大名人,心裡裝的是普羅大眾,高尚而偉大。鄉中學的教室你都可以捐款翻蓋,我們村小學教室倒是不需要翻蓋,老師們的辦公室卻是非常破舊了,改善他們的工作環境也需要一筆錢呀!”
作為石溝村的一名村民,我理當為建設家鄉出力,村主任把話說到這份上了,我當即表示捐款100萬,給小學蓋個辦公樓。
幾位村幹部高興的不得了。本來中午伯母準備讓我在家吃飯的,硬生生被村幹部拉到了飯店。村主任跟伯父關係不錯,伯父伯母也跟著一起去了。
村主任想跟我喝上幾杯表達謝意,我以開車為由不能喝酒,謝絕了。
我酒沒喝成,並不影響幾位村幹部的開懷暢飲。這幾位酒喝的都不少,在我離開飯桌之前,村主任沒忘問一句。
“100萬啥時能到賬?”
“很快的,回去我就辦理。”
從村主任的眼神中,不單單是看到了喜悅,更看到了一絲貪婪。
對於這幾位父母官的德行,我有所耳聞,吃拿卡要是常有的事兒。
也可能都是些老油子了,做得不顯山不露水的,村民們對他們的評價並不高。
我知道村小學已經翻蓋過兩次了,20年蓋兩次房子,可想而知,建築質量是什麼樣子?
這其中的問題,他們這些村幹部們能不知道嗎?或者說本來就是他們的責任,他們的原因。
回到縣城之後,我原原本本將捐助石溝村小學100萬的事跟白落雪說了。
“給縣裡捐3,000萬的時候你沒有猶豫,給你們村小學捐100萬你倒犯嘀咕了,說明你有顧慮。”
“3,000萬的花費由縣裡監管,鄉里怎麼使用我自然放心。可這100萬會由村裡支配,就那幾個村幹部,我擔心進了他們的腰包。”
最後白落雪給我出了個主意,可以防範村幹部貪汙。讓工程隊直接跟我結賬,捐款不讓村幹部經手,他們拿不到錢也就貪不了了。
這倒是個好主意。我給姚宏遠打了電話,讓他將石溝村小學教師辦公樓的工程承攬下來。
姚宏遠自然樂意了。
他半開玩笑地跟我說:“你真是肥水不流外人田呀!”
這話倒是不假,宏遠建築公司有我的股份,賺取的利潤有我的分成。我賺我的錢,這完全說得過去呀!
當把我的決定電話通知村主任的時候,電話那頭的熱情馬上就降了溫,再也沒有酒桌上的親熱,只是程式化的客套。說是這樣做也行,只要給教師改善了條件,他代表老師,代表村民,對我表示感謝。
之後就由姚宏遠與村主任進行對接,洽談工程事宜。我只與姚宏遠打交道,見賬付款。這事弄得村裡那幾個老油子一點脾氣都沒有,表面上還得對我客氣著。
姚宏遠也真可以,比我預想中做得好,原想100萬也就蓋個二層小樓,他竟蓋成了三層,費用只超了2萬,我如數付了。在這一方面他很實在,我對他的看法有了些許的變化。
細味其人,我從未對他產生過怨恨之意,反到欽佩,覺得他很親和。
一想到白落雪,我才會覺得他好像不太好,可又說不出哪不好來,就是莫名的彆扭。這個彆扭勁兒時而強,時而弱,偶爾也沒啥感覺。我甚至有時我覺得自己是不是有心理病,當然我不會承認,即便是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