臨別前,金玉滿堂和沈虞生一起吃了頓早飯,金玉滿堂把豆腐腦油條攪渾在一起,一股腦喝進肚中,摸著暖洋洋的肚子舒服道:“兄弟,你信昨晚小爺幫你送出去了,最多一兩個月的功夫,應該就能有訊息。”
“居然這麼快?”沈虞生覺得金玉滿堂愛吹牛的毛病犯了,藥鬼谷離送子山可不近,只用一兩個月時間,趕都趕不到。
金玉滿堂神秘道:“小爺山人自有妙計。”
沈虞生也只好相信,來到互縣外,沈虞生與金玉滿堂就要分開,沈虞生抱拳告別,順帶提醒道:“金兄,你回去下九門以後多加小心,我總覺得這次的事不簡單。”
金玉滿堂哈哈大笑:“兄弟你多慮了,只要老東西一天不死,下九門就翻不了天。”
金銀最令人詬病的是其風月之事,但論武道和才能,大宣江湖上能與之相比的的確少之又少,金玉滿堂只是嘴上不敬,心中卻還是把自己的父親樹立為目標努力的。
“但願吧。”沈虞生故作輕鬆笑了笑。
金玉滿堂一吹口哨,一匹沒有拴韁放鞍的高駿紅棗馬嘶鳴一聲自遠處跑來,等紅棗馬來到近處,金玉滿堂跳到馬背之上,倒坐抱拳:“兄弟,一定要來江南找小爺,到時候姑蘇城見。”
金玉滿堂邀約沈虞生其實是有小私心的,他容貌是比不過張青山了,但是沈虞生可以啊,沈虞生還是他兄弟,到時候帶著沈虞生去武當拜會一下張青山,殺殺張青山這武當大弟子的威風。
沈虞生抱拳回禮,開玩笑般道:“到時候一進江南,我就報金兄的名字。”
沈虞生不知道金玉滿堂的想法,但還是察覺到金玉滿堂在暗自打什麼小算盤,不過無傷大雅,金玉滿堂不是有壞心的人。
金玉滿堂覺得沈虞生要是真這麼做,自己臉上肯定備有光,笑著點頭:“兄弟你儘管報,小爺在江南誰人不知誰人不曉?好了,就這麼說定了,你到江南一定要來找小爺,小爺今兒先走一步,兄弟江湖再見。”
金玉滿堂轉正了身子,連沈虞生回句江湖再見的機會都沒給,騎著棗紅馬興奮著大喊大叫離開。
沈虞生在原地站了一會,金玉滿堂的確是少有的真性情,希望下九門能安然無恙。
雪停以後,天氣反而更加寒冷,沈虞生哈了口熱氣,從另一條小道步行離開,本來他也想買匹馬的,但是近幾日互縣沒什麼商隊,沈虞生突然有點羨慕金玉滿堂,還有點懷念自己留在明月山莊的小馬。
這些念頭一閃而逝,互縣往外五六天的路程,沈虞生來到了青城山下的助縣,不過進入城中以後,沈虞生一路上道士沒見幾個,反倒見到了不少僧侶傳道,沈虞生不由奇怪,也沒聽說附近有什麼寺廟啊。
天色不早,沈虞生也準備急著上青城山,在助縣裡找了個客棧準備休息上一夜,進入客棧,沈虞生就看到客棧老闆供奉著的佛像和平安符,沈虞生退出客棧換了一家,同樣的佛像,同樣的平安符,,第三家,第四家……最後沈虞生又回到了聞著飯菜味道最香的第一家,想著上山以後可能不能吃肉,沈虞生點了一桌子肉菜吃了個夠。
客棧老闆是個臉紅撲撲的酒糟鼻男人,熱情好客,忙完了手上事,自己去酒缸裡打了兩壺酒坐到了沈虞生的身邊,死活要陪沈虞生這位有錢的貴客喝上兩口,沈虞生看了一眼,酒也不多,沒有拒絕。
“公子看著不像是中原人,難道是江南那邊來的?”小半壺酒下肚,客棧老闆面色更加紅潤。
沈虞生臉色如常,笑著問道:“老闆怎麼看出來的?”
客棧老闆邊倒酒邊解釋道:“中原這邊地勢高,所以久居中原的人,膚色要黝黑一點,面板也不夠細膩,就算使用珍珠粉也無濟於事,而公子你的面板,如白瓷一般,我便猜測你不是中原人。”
沈虞生端起酒杯,與客棧老闆碰杯飲酒,放下杯子,沈虞生笑道:“看來老闆你也是有見識和故事的人。”
客棧老闆搖搖手:“當年年輕也出去浪蕩過幾年,見過不少風土人情,但不值一提,不值一提。”
客棧老闆嘴上說著不值一提,但又是一杯酒下肚,就藏不住話了。
“江南州是個好地方啊,大同婆姨,揚縣瘦馬,西泊船孃,江南州三佔其二,當年有幸見識過那揚縣瘦馬,腰肢比我手臂都細,可惜當時年少,身上掏不出東西,只能見其形若翩鴻,不見其臥如嬌鶯,也算是一憾事了。”
說起當初,客棧老闆有些憂愁,舉起酒壺一倒,酒也沒了,站起身又去把兩個酒壺加滿重新坐下。
沈虞生見人說人話,見鬼說鬼話的功夫爐火純青:“這助縣離江南州也不遠了,老哥現在身上掏得出東西了,怎的不去實現一下少年舊夢,說不準這次前去不僅能看揚縣瘦馬臥如嬌鶯,還能感受西泊船孃曲腔的百轉千回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