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死死的盯著那人,藉著月光看清他的臉。卻讓我震驚不已,後退了一步。
“幽州王···大皇子,怎麼是你?”我看著那人俊朗的臉龐,驚得聲音都在顫抖。
一身盔甲下的叔遊顯得更加的魁梧,白色襯著他清冷的臉龐。“弟妹此言差矣,怎麼不能是吾呢?”
身後的帝淵冷哼一聲,“好,真是好啊!孤自己的兒子,起兵叛亂了。”
叔遊不理會帝淵的震怒,又上前幾步。我警惕的抬起刀,對著靠近的叔遊。
叔遊停下了腳步,淡淡的掃視著我們三人。“大皇子,你此番做法,是弒父。會遭天下人唾棄,收手吧。”我壓制住心裡的震驚說道。
叔遊挑了挑濃密的眉,“弒父?他算什麼父親,天底下,就沒有他這樣的薄情之人!”
我疑惑的看著不知道怎麼突然暴怒的叔遊,一時間手足無措起來。
帝淵不甘示弱的衝著他說:“是嗎,那你又打算如何,殺遍今夜的所有知情者嗎?”
“父皇,你自私虛偽,為了奪取我母妃的錢財強行納了她卻又不給她名分。為了全你自己的名聲,居然對全天下撒謊說她是舞姬?!”叔遊的青筋暴起,眼神中怒火熊熊。
“可是她是不是舞姬,你的心裡最清楚!”
帝淵的眼神有點躲閃,卻還是迅速整理好表情。“就為了這個,你就要殺了你的父親嗎?”
叔遊放生大笑,迴盪在殿內。“好一個就這個,我自兒時起就被你冷落和忽視,照顧我的宮人也都看不起我。從小就是缺衣少食,還要被各種取笑。”
叔遊瞪著帝淵,“你開心了就讓我給你背背書,背得好了就像賞狗一樣的丟給我一塊糕點。那個時候我是多麼的希望跟你多親近啊,所有努力的背書。”
“可是你當著所有人的面罵我愚蠢,罵我舞姬之子就是低賤。那個時候我不過才八歲,我又做錯了什麼呢?”
我看著叔遊越說越激動,舉著刀的手微微顫抖。
“你是不是忘了,是你說!是你說的,你要我做太子,以後這燕岐都是我的!”叔遊笑得猙獰的看著帝淵。
“那麼此刻,兒臣只是來收回自己的江山,又有何不可的呢?”
帝淵的臉匿在黑暗裡,只看到他的下半部分。咬牙切齒的看著囂張的叔遊,卻一言不發。
叔遊雙手合十,跪倒在地。
“兒臣周叔遊,求父皇,殯天!”
身邊計程車兵們舉劍高呼,“殯天!殯天!殯天!”
我貼身的衣衫早已被冷汗溼透,這殿內的人加上殿外的,看起來超過五萬。我一個人,對付一個叔遊怕是都艱難。還要護著帝淵跟宸妃,真是毫無勝算。
一陣詭異的沉寂後,殿外突然燃起一支紅煙火直衝天空。帝淵看著那一抹紅劃破天際,嘴角竟露出笑來。
“今夜,鹿死誰手,還不一定呢。”帝淵繼續激怒著叔遊,我的心裡叫苦連天,父皇你這是在幹啥啊。
叔遊搖搖頭,輕飄飄的轉身說了一句敬酒不吃吃罰酒,抬起右手,輕輕一揮。
那些士兵們拔出劍,直直往書案上衝來。我把嘴唇都咬出了血,舉起刀刃迎接這不可能的戰役。
突然聽到石門展開的沉重聲,那些裝著珍品的書架緩緩移開。從裡面衝出來許多士兵,看起來數量不少。為首的是兩名男子,看清那二人後,我的心裡又燃起了希望。
“阿爹!伯珩!”我如釋重負,終於能鬆一口氣了。
他們朝我點點頭,就跟叔遊的隊伍纏鬥在了一起。我後退站在帝淵身邊,防止有人偷襲。
伯珩他們的人數更勝,且都是訓練有素久經沙場。不多時就把叔遊的隊伍瓦解了個透徹,伯珩將叔遊的武器打落,好幾個人死死的壓著還在叫囂的叔遊。
一個時辰左右,基本上扭轉了戰局。底下都是橫七豎八的死屍,跟身上滿是血跡的伯珩。我緊繃的神經終於鬆懈,委屈的撲進伯珩的懷裡。
伯珩也吻了又吻我的額頭,“是吾來遲了,夫人莫怕。”我幾乎都要哭出聲了,“剛才那個場景我真的是怕死了,我一個人打不過啊打不過。”
伯珩心疼的抹去我的淚,“不怕了,夫君來了。”
我望著一旁被死死壓住的叔遊,頭髻散亂,嘴裡滿是怨毒。哪裡還有往日那副歲月靜好的模樣,“大皇子,已經結束了,你輸了。”
叔遊聽到我的話,扭頭盯著我。我被他的眼神看得有點發毛,他卻更加詭異的笑了,“是嗎?”
我的心裡陡然升起不安,往帝淵看去。
只見原本如小兔般乖順縮在帝淵懷裡的宸妃突然暴起,從袖子裡抽出一把短刃,狠狠的朝著帝淵的心口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