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勇眼眶紅紅,連忙說著慚愧。“若不是下官實在無能,出此下策。也不至於讓陵陽的那麼多百姓都活在水深火熱之中。”
伯珩擺擺手,“武大人言重了,沒有你,百姓們只會過得更加艱難。莫說是摻沙子的粥,怕是糠都吃不到。”
伯珩頓了頓,“此次吾前來,其實是還有問題想要問武大人。”
武勇認真的坐直起來,“殿下跟王妃但說無妨。”
伯珩拿出邢道奎指認幫助徐自堂瞞報鹽產的狀紙,叢棘遞給武勇。
“吾當初以為徐自堂是為財所以才做這樣的事,可隨著調查的深入,吾發現這件事或許沒有那麼簡單。”隨即又掏出叢棘他們查抄了徐府所有財產的名錄,遞給武勇。
“那徐府雖說奢華無比,卻是個華麗的空殼。吾命人掘地三尺,能找的地方都找了,卻沒有發現能與徐自堂貪墨的財數所匹配的價值之物。”
武勇亦看著證據連連皺眉,“或許是徐自堂把錢財運往了外地存放?”
“也不是沒有這種可能,但是徐自堂這個人敏感多疑。身邊最親近的人都不相信,運出去的可能極小。本宮和殿下是怕···徐自堂或許是有叛國通敵的可能。”我說道。
武勇沉思了一會,似是想到了什麼。“下官曾經在徐府看到過一些可疑的人,身穿的衣物都不是陵陽的樣式。像是···像是···”
武勇的記憶看起來有些久遠,努力的抓耳撓腮著,突然啊的一聲。
“像是都城的樣式!”
我跟伯珩的臉色微微一變,我們都知道,或許徐自堂這件事不止是牽涉鹽產這麼簡單了。
我隨即話題一轉,跟武勇說起了陵陽以後的民生安排。那些基層的由胡家管理,那麼主要的自然還是由武勇來做。當初不得已活在徐家的陰影之下,如今沒有了桎梏,武勇定當可以一展宏圖。
跟武勇道別後,我跟伯珩心事重重的回了府。伯珩安慰了我好一會,我才強迫自己不去想那些事。
“夫人莫怕,這逆賊再怎麼也掀不起波瀾,定會查個水落石出的。”伯珩撫摸著我的背,我勉強的笑了笑。
“其實阿爹有跟我說過,燕岐開朝以來,前朝餘孽依舊蠢蠢欲動,企圖推翻我朝。看似一片祥和之下,其實總是暗流洶湧的。”我抬起頭,跟伯珩對視著。
“所以夫君一定要顧好自己,才能顧好我們的小家。”
伯珩的臉色有些異樣的神色,我之前從未對他說過這樣不分你我的親暱之語。慢慢的從詫異變成了欣喜,“小七你···你是願意接受吾了嗎?”
我有些害羞的低下頭,“那日在洞裡,殿下說的話,可是句句屬實?”
伯珩舉起手,作發誓狀。“吾周伯珩,那日所言,句句屬實。”
我看著他直愣愣的樣子又覺得好笑,不由得笑出聲來。“那我,我也是心悅你的。”說罷就害羞的跑開了,都沒敢看伯珩的表情。
一路小跑的回到自己的房間,差點迎面撞上正在打掃的稚紅。“哎,王妃你這慌慌張張的是怎麼啦?”
我捂著自己羞紅的臉,坐在床邊。稚紅八卦的跑過來彎腰看著我,我又躲過去不理她。
“哦!我知道了,你是去幹壞事去了。”稚紅得意的說著。
我戳她的腰,稚紅連忙跑開了。
自那一日後的一連三天,我和伯珩見了面臉紅,吃飯也臉紅,伯珩也神神秘秘的總不在府裡,不知道幹什麼去了。
我坐在院子裡眼巴巴的伸長脖子看著,影門處卻一直都沒有出現那個身影。見了又害羞心砰砰直跳,不見面又覺思念得緊。我懊惱的用書遮住臉,仰倒在伯珩給我扎的鞦韆裡。
用晚膳時還是不見伯珩,我有些生氣的環顧四周,竟連叢棘也不在。“稚紅,這幾日殿下去哪裡了。”我問道。
稚紅被我問的一頭霧水,“王爺的行程奴哪裡能知道,許是有什麼要緊的事吧。”
我嘟囔著都查完了,還有什麼事。順便又塞了一口大米飯。
剛用過晚膳,稚紅就拉著我去沐浴。我隨她擺弄著,又是重新梳妝,又是拿來新衣的。我看著那棗紅色的衣裙,不禁說也太豔麗了,像新娘子的衣服。
稚紅笑眯眯的給我盤著頭髮,告訴我這是陵陽的衣服樣式,快試試吧。我來了興趣去穿上,銅鏡裡彷彿能看到日升殿大婚那日的我。
折騰了好一會,太陽就要落山了。叢棘來報,伯珩要見我。我說換身衣服就去,稚紅連忙阻止,這紅色趁我可好看了。叢棘也像是幫著稚紅說伯珩催得急,讓我們快些走。
我有些迷糊的上了馬車,馬車停在了海浪聲濤濤的海邊。我下車望去,海邊燃起篝火,由數百盞燈籠引著路。
而道路的盡頭,是我這幾日日思夜想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