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景濁看了一眼石頭,火一般,通紅的,的確是奇石一塊兒。
接過石頭翻來覆去看了好半天,卻搖了搖頭:「石頭太好,交給我刻暴殄天物了。」
柳初言撇撇嘴,「我以為過命交情,這點忙總會幫吧?沒想到,呵呵!」
都這麼說了,還
怎麼拒絕?
「行吧行吧,你說,刻什麼?」
柳初言咧嘴一笑,說道:「你不是讀書人麼?我在路上瞧見了一件事,是個姑娘喜歡一個男子,但那男子已經有喜歡的人了。女子不想打擾男子,卻又喜歡得緊,於是就跑去找他,想著喜歡是自己的事情,只要他不知道就好了。故事就這樣,你看著刻吧。」
劉景濁神色無異,只是取出飛劍清池,這就上手了。
柳初言則是趁著劉景濁不注意,解下劍靠在海棠樹下,佩劍斜風,與獨木舟劍柄朝著劍柄。
姑娘彎下纖細腰肢,雙手拖著下巴,在桌案一頭,笑盈盈盯著專心刻字的年輕人。
小溪另一側,蘇崮拿著畫筆,心說得虧他在山上不喜歡散開神識,否則肯定會被發現。
落筆之時,蘇崮還是忍不住長嘆了一聲。
因為劉景濁只是磨平了石頭一面,刻下一句蘇子詞罷了。
故而姑娘眼眸略微黯淡,卻很快恢復光澤,再次神采奕奕。
片刻之後,劉景濁遞還石頭,輕聲道:「不知世人都如何理解,但在我眼中,這是勸人言語。」
柳初言接過石頭,笑道:「怎麼都好,留個名字唄?以後行情好了我也好賣錢。」
劉景濁只得拿回石頭,以自身獨特劍意刻下劉景濁三字,「滿意了?」
柳初言滿口滿意,接過石頭拿起劍就要走了,劉景濁笑著說道:「來了就吃完年夜飯再走吧。」
柳初言擺手道:「不了,我還要四處去遊歷呢。」
我又不是什麼痴情怨種,非得膩著才行。
女子緩步下山,蘇崮就等在客棧前方,手中握著一幅畫。
風雪寒涼,姑娘卻滿臉笑意,抱拳道:「多謝蘇兄。」
蘇崮微笑道:「鏡花石燒錄光影不是更真些,何必要畫呢?」
客棧二樓好幾人探頭看著,柳初言也沒當回事,只是開啟畫卷。
風雪之中,海棠樹下,年輕人披頭散髮一身黑衣,專心刻字。青衣姑娘彎著腰雙手托腮,笑意不止。
海棠樹下有兩把劍,劍柄相向。
柳初言滿意極了,小心翼翼收好畫卷,對著蘇崮豎起大拇指,「好手藝,謝了。」
客棧二樓,流泱、岑良珠、梧丘、夏檀煙、刑寒藻,五個腦袋爭先看去。
卻見柳初言在風雪中走了一截兒後,突然一下子蹦了起來,笑得跟花兒似的,開心極了。
流泱呢喃道:「小時候過年,孃親要是把吃剩下的糖給我一塊兒,我也會這樣。」
刑寒藻衝著蘇崮問道:「刻的什麼詩啊?」
蘇崮看著消失於風雪中的姑娘,輕聲道:「枝上柳綿吹又少,天涯何處無芳草。」
後山酒坊,姬蕎笑著搖頭,說道:「還真是師徒,你這妮子啊!」文學
姜柚在南山也留下一句話,與劉景濁所刻內容一模一樣。
「我都看得出,師父咋可能看不出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