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門笑酒姍姍來遲,一看這情形,便坐在了童嫿右側。
現在就是靜待七姓家主與七姓老祖到場了。
七姓家主議事之後,在戰場上的,要立即折返回去的。
只不過這個坐法兒,怎麼看怎麼像是要審犯人啊!
袁秘、陳晚渡、鄧惡風、劉美祝、朱霞浦、宋男來、秦翻雪,依次到場。
然後就是七姓老祖了,唯獨陳家老祖沒來。
陳晚渡這才起身,抱拳道:「我家老祖在緊要關頭,與人皇說過了。」
劉景濁擺了擺手,示意陳晚渡落座,從紅酥之後,劉景濁再沒說過一
句話。
劉景濁推開面前蓋碗,輕聲道:「焱兒廉兒,給諸位看茶。」
泡茶之時,劉景濁左手托腮,身子微斜,右手四根手指頭在桌上輕輕敲擊,砰、砰、砰,心跳一般。
大家都有了茶,劉景濁這才開口:「我辛丑年登島,要是沒記錯,八年來,這是第三次在此地議事,也是第一次勞駕七姓老祖吧?」
左珩川插嘴道:「在這裡是第三次,還有一次是自中島。」
劉景濁點了點頭,輕聲道:「今日十二席外,另外加了個紅酥。葉蘆臺值守巨船,他回不來,事後我會單獨與他說的。今日叫諸位來,有幾件事,第一件事,戍己樓擬定的返鄉名額,大家都聽說了,我在謀劃什麼,今日會與諸位說清楚。第二件事,紅酥執掌北牢,從前是秘密行事,日後不必了。」
劉景濁拿起酒葫蘆,灌了一口酒,冷聲道:「第三件事比較重要。」
他站了起來,手扶著太師椅,沉聲道:「今日叫諸位到此,也是為了捉鬼。」
伸手指向背靠大門的一排人,劉景濁笑盈盈說道:「這鬼啊!就在這些人當中,有幾隻我也不清楚,所以咱們得細聊一番。」
陳晚渡拍案而起,怒道:「大半月來,戍己樓的人盯著我們陳家,什麼意思?捉鬼捉到我們頭上來了?」
劉景濁淡然一笑,「陳家主,彆著急啊!容我給大家慢慢說。」
「一月之前,有人告訴我,有個陳家子弟酒後閒扯,說到了曾在陳家瞧見一道牌位,供奉之人,叫做龐梅。」
秦翻雪疑惑道:「龐梅是誰?」
劉景濁笑道:「宋家主肯定知道。」
宋男來深吸一口氣,面色極其不善,沉聲道:「劉老家主有個私生女,起名龐梅,不滿週歲就送出了拒妖島。」
劉景濁點頭道:「但大家都不知道,那個龐梅,天生至陰之體,後來是以韓浥的名字進了拒妖島。」
劉景濁笑盈盈看向陳晚渡,問道:「韓浥是誰,總該知道吧?」
眾人面色愈發凝重,倒是景歡說道:「青鸞洲修士,戰死之時只元嬰而已。」
劉景濁點了點頭,聲音愈發冰冷:「至陰至陽之體都是天生的鼎爐,這個不用我多說吧?據我所查,韓浥不是非死不可,但她毅然求死。原因是,她有喜歡的人,可陰元被奪,故而一心求死。」
話鋒一轉,劉景濁又看向陳晚渡,眯眼問道:「陳老祖當時壽元將近,但怎麼就又恢復如初,且小有突破呢?」
陳晚渡冷笑道:「空口無憑,證據呢?」
此時鄧家老祖淡淡然一句:「至陰之體被奪舍,不就需要數年香火供奉才能穩固奪舍之人的境界?牌位就在陳家上任家主的密室之中,這不是證據?」
劉景濁冷冷一笑,「巧合在於,我在一月之前聽到那個龐梅,一查之下,到了吳業那裡,知道了韓浥。更巧合的是,我與幾位家主詢問之時,鄧家老祖那邊兒又有了證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