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杳木點了點頭,開口道:「陛下那邊有意幫咱們,戶部發布訊息說風陵渡口正在大修,半年內不對外開放。這樣一來,中原附近想要搭乘渡船的,就只能來清溪渡了。」
劉景濁搖搖頭,「這不是長久之計。」
袁塑成忽然一笑,輕聲道:「山主,你坐渡船次數多,有無什麼討厭的事?」
劉景濁想了想,笑著說道:「各處渡
口都差不多一個樣子,打心眼裡瞧不上境界低的,看不上武道中人。人被分做三六九等,乘客當然心裡不舒服。」
袁塑成笑道:「那咱們就給渡口立一道規矩,不看境界身份,一律視作花了錢的客人不就行了?」
劉景濁點點頭,加了一句:「跟其餘渡口一樣,寫明白了,我青椋山渡口以及渡船之上,不能打鬥,若違必究。」
大致交代一番,劉景濁再次起身,去了嫿枝峰。
天已經黑透了,九月秋風微涼,但流泱還是身著單薄長衫,在站樁。
劉景濁看了一眼,只笑了笑,沒去打擾。
倒是個練武胚子,扎馬四平八穩,這才練了多久?
嫿枝峰早年沒有建造房屋,如今師徒二人住的只是兩間茅草房,瞧著頗為簡陋。
陳文佳邁步出門,經過初三那天之後,她對劉景濁倒是有了笑臉。
「這麼晚了,山主怎麼來了?」
劉景濁笑道:「不瞞陳姑娘,我打算明年開春就走,你相熟的幾座山頭兒,若是方便,可以早點傳信過去。只不過我現如今名聲太差,恐怕也不太讓人信服。還有一件事,想問問陳姑娘對射鹿山,有無什麼瞭解?」
想必青椋山開山的邸報現在已經發出去了,過不了幾日就會天下皆知。
日後青椋山修士出門,可能就會被人家區別對待的。
陳文佳扭頭看了一眼流泱,溫柔道:「再堅持一刻,然後去把水缸挑滿,今個兒就可以歇著了。」
劉景濁略微詫異,教拳師傅,那都是手黑心更狠,劉景濁還是頭一次見與自己一般教拳的。
陳文佳領著劉景濁走去不遠處的木凳,笑問道:「山主會很在意名聲?」
劉景濁輕聲道:「會在意,但現在沒法子很在意,以後估計更不會多在意了,只要不是黃泥糊褲襠就行了。」
陳文佳笑道:「其實只要說上一句,山主曾與我師傅並肩戍邊,我如今在青椋山擔任掌律,這就夠了。邸報可以瞎寫山主跟顧峰主,沒辦法去瞎寫我跟我師傅的。至射鹿山,交集不深,沒怎麼打過交道。不過射鹿山那個丘昧瀲,雖然沒打過交道,但給過幾拳。」..
劉景濁啞然失笑,「為什麼?」
陳文佳淡然道:「狐媚子一個,看不順眼。」
看不順眼就給人家幾拳,不愧是險些當了女帝的人。
陳文佳笑道:「我知道你想問什麼,我前世那場起義,確實是藉著類似於如今明教的一種勢力。不過這都是我師傅告訴我的,我壓根兒想不起來。這輩子壓根兒沒起過當皇帝的心思,可能是因為過得不錯,有個好師傅,不至於吃不飽飯吧。」
劉景濁問道:「半點兒想不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