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柚心說哪兒就蹦出來這麼一句?
結果掌櫃取酒回來,一臉藏不住的冷笑,「乞丐都是軍功,誰敢當乞丐?年輕人,看事兒不能只看表象,有時候眼睛看到的,可不一定就是真的。」
劉景濁卻偏偏唱反調,「看你說的,能讓百姓富足,我覺得那就是好官。」
掌櫃的冷笑一聲,「那你這江湖怕就是白走了。」
這話一出,還得了?
劉景濁皺眉道:「掌櫃的這話我就不愛聽了,要是覺得我說的不對,大可舉例說明,說我的江湖白走了,你曉得我走了多少江湖路?」
掌櫃的懶得跟劉景濁爭,只撇嘴道:「你在街上瞧見了幾個年輕女子?誰家的閨女敢上街?還有城裡那條河,城中十來萬人,可沒人喝那河裡的水。你出去逛了一圈兒,聽說了沒有,人家要擺三百丈長的流水席,不要錢就能吃,到時候你去看,看看流水席會做什麼好菜。」
劉景濁也是一幅懶得爭辯的模樣,丟下酒錢就帶著姜柚上樓了。
走去劉景濁的屋子裡,姜柚憋了好半天的話終於可以說了。
「還真是,街上就沒有年輕女子。」
龍丘棠溪笑著說道:「有啊,你不就是,可不還是被欺負?好在是你有本事不被欺負,要是碰見個跟你一般卻不會武的,怎麼辦?」
劉景濁輕聲道:「光天化日,大街上就敢仗著一身皮欺負人,你覺得那位縣令如何?他可不光是縣令,還是領軍校尉,城外大營有兩千邊軍受他統轄,城裡的,當然是他的部下。」
姜柚一拍手,「懂了!連手底下人都管不好的,不是啥好人。」
龍丘棠溪呵呵一笑,「你師傅還一年到頭不著家,是個掉酒缸裡的酒膩子呢,他連自己都管不住,所以也不是好人嗎?」
姜柚嘟囔道:「那不一樣的。」
劉景濁無奈道:「就一件事就能把人的好壞善惡定性了?遇事要多看看。」
頓了頓,劉景濁說道:「其實你也就是聽了河裡水鬼兩句話而已,只是因為她們是鬼,所以你就會覺得她們是弱勢一方。再者說,有句話叫禍不及家人,即便這個縣令真害死了她們,殺他即可,害一個剛滿月的孩子作甚?」
劉景濁笑盈盈看向姜柚,問道:「接下來你會怎麼辦?」
正此時,樓下嘈雜了起來。
姜柚咧嘴一笑,輕聲道:「那我就去蹲大牢,去裡面看看不就曉得了。」
劉景濁也是一笑,「這招聰明,但人言可不能盡信。」
姜柚就要往樓下走,可劉景濁還是叮囑了一句:「誰要是敢動手動腳的,打死不論。你明天早晨出來,我看有賣涼皮兒的,咱們一起吃。」
少女咧嘴一笑,「好!」
等到姜柚下樓,龍丘棠溪這才沒忍住說道:「打死不論這四個字就很不講道理了。」
劉景濁板著臉,沉聲道:「本身就是一個很清楚的事,街上沒有乞丐,是因為成了軍功了。街上沒有女子,還能是因為什麼?河裡的水不敢河,因為河裡死人太多嘛!我跟姜柚說這麼多,是怕她以後自己碰到某些事時,會先入為主的覺得,弱的一方就是對的,她得學著去多看多聽。」
劉景濁臉色十分不好看,板著臉說道:「至於我,還講道理?敢在大街上調戲我徒弟,沒把他們狗頭擰下來當球踢,我已經很仁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