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跟你要好過?”
沈遇白沒好氣地白了糯寶一眼,落在渡厄身上的目光極其警惕:“少往自己的臉上貼金,你還要廢話到什麼時候?”
渡厄這人沒什麼太大的本事,單說單挑他都配不上當他們的對手。
可也許是當耗子當多了,狡兔三窟打洞的能耐比誰都強,若是一著不慎網拉疏了,說不定就要讓這人再一次跑了。
沈遇白不想耽擱直接催促,糯寶聽了神色唏噓。
“年紀輕輕的,怎麼這麼著急的?”
“好不容易故人重逢,你就不能多點耐心出來敘敘舊嗎?”
“這可是最後一次敘舊了。”
沈遇白很想在這時候敲糯寶的腦袋一下,可比他更先震怒的是被無視了個徹底的渡厄。
渡厄真是忍無可忍了。
他周身縈繞的黑霧濃到險成實質,猩紅的雙目恨恨地看向神色自在的糯寶,嘶啞怒吼:“時恬荔!”
糯寶懶洋洋地掏了掏耳朵:“嗯哼?”
“你是不是真以為我拿你沒辦法?!”
“你能有什麼辦法?”
糯寶看著面色猙獰的渡厄,諷刺十足地說:“你不一直都是這麼廢物麼?”
同在一個師門下,同樣是孤兒被師父收養長大,渡厄心思狹隘尋不出半點磊落。
看不見別人做的,看不見別人為了得到什麼而付出的,妒忌,陰暗,心狠手辣。
這樣的髒東西憑什麼要她看得起?
糯寶臉上嘲色散去緩緩上前,冷眼看著渡厄淡淡地說:“你口口聲聲說是在師父決定將我定為關門弟子時才心有不忿,所做的一切都只是為了不平自己受過的冤屈,那你跟我說,你是什麼時候開始提煉怨氣為己用的?”
“你真的是在師父這麼說以後才做的嗎?”
渡厄神色閃爍沒能說話,糯寶注意到從遠處延伸至他身後黑霧中的一條線,神色越發諷刺。
都到了這時候了,渡厄還不忘裝腔作勢迷惑自己,看似要跟自己正面決戰,實際上還是在設法趁機逃離。
他就是這麼個見不得光的軟骨頭下作東西。
“為奪我機緣,你不惜散佈謠傳鼓動人心,借了旁人之手傷我性命,毀我屍骨於萬劫不復,你真不是因為妒忌?”
“都到了此時今日了,你怎麼就不能稍微坦誠一點兒呢?”
“坦誠面對自己的卑鄙不堪,真的就那麼艱難麼?”
渡厄被戳中心裡最不願被說破的一點怒得渾身顫抖,再難控制似的朝著糯寶狠狠地衝了過去。
“我殺了你!”
他來勢洶洶,看似恨不得同歸於盡,糯寶見了唇邊溢位一抹冷笑,當即呵道:“沈遇白!”
沈遇白聞聲即動,飛似的朝著堵住了渡厄身後的路,抬手落下一道光刃,那根藏在黑霧中的線瞬間一刀兩斷。
渡厄的臉上飛快閃過一抹慌亂。
糯寶看著突然頓住的他玩味挑眉,揮手間手中多了一柄散發著冷光的長劍,身後也模糊顯出了一道身著青衣的修長身影。
她嘴角噙笑轉了轉手腕,幻影隨著她的動作有了一模一樣逐漸融為一體的趨勢,半虛半實的劍影重疊,無聲凜冽。
劍鋒指向渡厄的喉間,糯寶輕輕地說:“是非就不必說了。”
“我今日一是來為死過一次的自己報仇,二是來替師父清理門戶。”
“師兄,做好去死的準備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