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對糯寶的諷刺,院子中央的人終於是再也忍受不住尖叫出聲。
聲聲入耳,都是男人粗糲到刺耳的嗓音,可發出這種聲音的偏偏是個三歲女娃的身軀。
親眼目睹了這一幕的時爻徹底陷入呆滯,眼睛瞪得老大似是不敢相信自己看到的是什麼。
摁住他的沈遇白見狀無聲一嘆,用只有他能聽見的聲音說:“你一開始就找錯了人,眼前這個裡裡外外都跟你妹妹沒半點關係,懂我意思?”
時爻難以置信地側頭看他,沈遇白滿臉淡然。
“此人叫渡厄,是時恬荔的老熟人。”
“安心在這裡待著,我去幫忙。”
他看似隨意的朝著時爻打了個響指,時爻就發現自己的周身多了數道看得見但摸不到的劍影。
劍影呈保護狀將他籠在了最中間,所有從院內迸出的黑霧都會自動避開他在的地方,而後以一種勢不可擋的氣勢朝著院子最中央的時瑩兒衝了過去。
黑霧越來越濃,眼前全是一片不可看清的模糊。
時爻反覆揉眼,待濃厚的黑霧緩緩散去,出現在他眼前的就是更加詭異的畫面。
時瑩兒瘦弱的身軀開始慢慢長大,不斷被他吸收入體的黑霧宛如是一頓吃下去的八十斤米飯,直接就將小小的身板撐出了成年人的身量。
模樣也發生了很大的變化。
從時瑩兒的身軀中再長出來的,是一個滿臉陰鷙的男人。
時爻怕自己貿然出聲壞了糯寶和沈遇白的事兒,慌亂之下連忙咬住了自己的手腕,把到了嘴邊的驚叫壓了回去。
糯寶看著眼前這個無比熟悉的人影,眼底漸露譏誚。
“好歹也曾經是玄門首徒,被我喚了多年的師兄,我雖然是早知道你不要臉,可你的無恥下線怎麼還在不斷重新整理?”
“還真是小瞧了你為了苟命花的心思。”
“這麼大個男人,藏在一個三歲小兒的殼子裡整日裝傻裝病,有意思麼?你就不覺得丟人?”
已經長回原樣的渡厄氣勢極盛,看向糯寶的目光裡藏滿的全是鋒銳的刀子。
他沒回答糯寶的話,反而是目光陰冷地看向了糯寶身邊的沈遇白,旋即微妙揚眉:“我就知道是你在搞鬼。”
“我倒是小瞧了你的那份兒心,沒想到你居然能為了她做到這種地步。”
“我要是早知道,當時就該連你一起滅了!”
沈遇白看傻子似的看著他,口吻譏誚:“滅了我?”
“就憑你?”
但凡渡厄真的有那麼大的把握一舉全滅,他就不至於換個地方偽裝成三歲小兒還在躲躲藏藏。
想到這人陰溝耗子似的無恥下作,沈遇白臉上的嫌棄愈發明顯。
“我還真不是跟你吹大話,咱倆對上誰滅誰可不好說呢。”
糯寶幽幽插話:“九死一生的機率?”
沈遇白含笑揚眉:“他九死,我一生?”
“你還是這麼聰明。”
糯寶讚賞地抬起手摸了摸沈遇白的狗頭,被沈遇白反手一下抽在了手背上。
“少來這些,離我遠點。”
糯寶看著翻臉比翻書還快的某人,心情複雜。
“你小子怎麼軟硬不吃呢?”
沈遇白防備著糯寶搞事情,不動聲色的往邊上退了幾步。
糯寶見狀有些不滿:“嗨呀你這人怎麼回事兒?咱倆還是不是最好的了?你怎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