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錦在一旁聽了半天大致猜出了一些端倪。
她猜到路空山在青城書院的地位可能非比尋常,馬上就扶著了陳先生說:“既然如此,那就有勞您了。”
“顧瑀,背穩了。”
顧瑀聽出蘇錦的言外之意什麼也沒說,只是默默揹著人往前。
蘇錦扶住陳先生緊隨其後,到了山門前就聽到了一聲驚呼。
“哎呦,路老您這是怎麼了?我馬上就去請大夫來……”
“請什麼大夫?!”
“我一時半會兒死不了!”
路空山暴躁地吼了一嗓子把迎上來的人嚷得退下去,黑著臉說:“馬上去把謝然他們全都叫到花廳,我就在那裡等著他們。”
“記住了,書院裡能主事兒的,一個都不能缺席,一刻鐘內必須全部到!”
迎人不成反被吼的小少年火燒屁股似的跑著去了。
路空山忍住疼指了個方向,對顧瑀說:“往這邊走。”
“去坐下了與我說清楚原委,若真是你受了委屈,我自會給你做主。”
“書院是讀書育人的地方,容不下那種玩弄伎倆的陰暗之輩!”
顧瑀眸光閃閃什麼也沒說。
被扶著緊隨其後的陳先生聞言神情古怪。
等入了花廳,一人的面前多了一盞冒著熱氣的茶,陳先生就再也忍不住了。
他說:“路空山,我看這書院中的人都對你頗為恭敬,你這是在書院裡教書了?一個教書先生,排場能這麼大?”
好不容易繃住了面色的路空山聽到這話面無表情地抬頭看他一眼,涼絲絲地說:“你以為我是你那種只曉得沉溺於往事的廢物?”
“你……”
“這書院是在我手中辦大的,若無我便無青城書院,你說我的排場能不能大?”
換言之,青城書院表面上的山長是謝然。
可實際上還有一個年紀大了不願管事兒的真正管權人,那就是蘇錦湊巧從路邊撿來的路空山。
饒是陳先生對路空山有百般不可對人言的怒氣,可此時此刻,想到路空山的身份可能帶來的便利,哪怕是陳先生也不由自主地收斂了幾分嫌棄的模樣。
謝然甘當睜眼瞎不願管顧瑀的事兒。
如果路空山願意插手,那難題或可迎刃而解。
捕捉到陳先生眼中明滅起伏的暗色,路空山不鹹不淡地哼了一聲,說:“說來也是你們運氣好,我這幾年腿腳不方便,很少下山了,今日突發奇想下山誰知就被這小丫頭撿著了。”
若不是蘇錦湊巧把他撿了背上山,他就遇不上顧瑀他們。
以他不管事兒的性子,就算是顧瑀來上百八十次,那都不見得能有機會碰得上。
那他就永遠不會知道有這麼一檔子事兒。
想到這一連串的關竅陳先生露出恍然之色,再轉頭看向蘇錦時感慨得真心實意:“撿得好!”
撿了這麼個人,就相當於解決了目前最大的難題啊!
蘇錦被誇得有些好笑,摸了摸鼻子對上顧瑀隱隱含笑的目光,咧嘴無聲樂了。
無巧不成書,這趟趕著來算是趕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