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弟子是你能拿來消遣的嗎?你趕緊……”
“嘿你這老東西著什麼急?”
路空山嫌棄地白了陳先生一眼,沒好氣地說:“我看的是年輕後生,跟你有什麼干係?”
“你既是陳明的弟子,想來也是通曉詩書的,今日來這兒可是為了入書院一事?”
再往山上爬一截就是大名鼎鼎的青城書院。
讀書人來此為的是什麼不言自明。
路空山本來都想好了自己下一句要說的是什麼,可誰知顧瑀卻說:“不是。”
“不是?”
“那你大老遠的跑來做什麼?”
路空山以為顧瑀是受了陳先生的影響對書院有偏見,馬上就說:“陳明雖是你的老師,可就是為人師也不能誤了年輕人的前程。”
“青城書院是這附近幾大縣城中最好的書院,能入這道門檻是多少人夢寐以求都求不來的,你怎麼還能不願意呢?是不是陳明這個老不修的跟你說什麼了?我跟你說,他胡扯的那些都是屁話,你……”
“路空山!”
陳先生忍無可忍地喝斷了路空山的話,鐵青著臉說:“你知道什麼就張嘴渾說?”
“青城書院門檻高,連個盜用文章的小人都能庇護容下,我門下的弟子受不得這樣的委屈!”
路空山其實是一個淡定到奇葩的老人。
哪怕是被山石砸了一身的血,路也沒法走了,跟陳先生嗆了這麼半天表情都一直很閒適。
可在聽到陳先生脫口而出的這句話後,他淡淡的眉眼間卻馬上湧上了一股冷色,就連聲調都沉了下去。
“你說什麼?”
“盜用文章的小人?”
陳先生心口一直都堵著氣,也不管問話的人是不是跟自己有舊仇了,張嘴就說:“我還能用這樣的話糊弄你?”
“謝然那廝實在是不成樣子,白紙黑字的證據都擺在了眼前,他還是一意維護那個小人!等我下了山我就要去衙門狀告,我就不信這事兒就沒有能做主的人!”
“你見到謝然了?”
“廢話!”
“我就是被他趕出來的!”
路空山意味不明地摸了摸染血的袖口,視線一轉看向顧瑀,突然說:“你們師徒既然是一道前來,想來那你便是被盜用了文章的那個倒黴蛋?”
倒黴蛋本人猛地一滯不知該如何作答。
誰知下一秒路空山直接抓著他的胳膊站起來,一甩袖子就說:“去什麼衙門?”
“上山。”
陳先生大怒:“上山做什麼?你還覺得我們師徒受的欺辱不夠嗎?!”
“上山我給你做主!”
路空山氣不過地橫了陳先生一眼,咬牙說:“你是不是老糊塗了腦子不記事兒?我就在你跟前站著,你捨近求遠抱著冤屈去衙門做什麼?!”
怒氣衝衝的陳先生被這句話衝得毫無徵兆地頓住。
路空山卻懶得多說,點了點下巴示意顧瑀彎腰,徑直爬上去就說:“這青城書院沒有我做不了主。”
“要是你說的確有其事,只要你能拿得出證據來,我今日定會給你們師徒一個說法!謝然說的算個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