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霖冷視著這群跳樑小醜,面色平靜。
果然是上樑不正下樑歪,蛇鼠一窩。
裘人傑坐在那緊盯著王霖,心中卻生出幾分忐忑不安來。
這王霖初來乍到,如何能知他府中私庫之事,八成就是在詐他!
若王霖真洞悉了他聚斂巨資的真相,今兒個說不得也就鋌而走險了,將這孤身一人來府中赴宴的王霖滅了!
他心中飛快轉著各種陰狠的念頭。
他也不想想,王霖既然敢孤身一人進府,任由燕青帶著五百虎神衛到別處安置,就沒有半點萬全的準備嗎?
再說以王霖的身手,若裘人傑真敢動手,那死的一定是他。
這就是暴利面前,理智盡失。
兩三百萬錢的巨利,這還是盧家的產業還沒歸置進來。
裘人傑現在就是一頭看守金山的狼,誰要動他一分銀錢,他見誰咬誰,絕不含湖。
耳邊如秋蟬呱噪,王霖終於還是不耐煩了。
他砰然拍桉而起,嚇了眾人一跳,立時都閉住了嘴。
王霖緩步走出坐席,幾步就走到帶頭嘰歪的孫德旺跟前,揚手指點著大名府眾官:“看爾等一個個打扮,哪怕是底層小吏,都穿著綾羅綢緞,吃的山珍海味,一個個腦滿腸肥,竟然還有臉自稱清廉、儉樸?”
“你一個小小的錄事參軍,年俸幾何,你若無額外進項,能穿得起來自劍南的蜀錦?配得起來自西域的羊脂美玉?還有這腰帶上纏繞金絲,何其奢靡?”
王霖逼近孫德旺,目光如刀,隱含殺機。
孫德旺面露懼色,口角囁嚅,半點也爭辯不出,後退兩步,額上冷汗直流。
王霖又陡然走向通判彭俊:“彭通判,你既然聲稱是本官汙衊裘大人,那麼,我便上奏朝廷,請戶部下來清查大名府的賬目,看看是不是賬實相符,查抄所得是不是悉數入了公庫!若有半點虧空,若不是裘大人中飽私囊,那便是爾等這些官吏居中貪墨!”
彭俊滿面漲紅,卻強自爭辯道:“查便查,下官問心無愧,從不貪佔公中半分銀錢!”
“是嗎?”
王霖突然抓住他的腰帶,彭俊大驚失色叫道:“本官乃大名府正五品通判,朝廷命官,你……竟敢對本官行兇?”
王霖撇嘴一笑,用力一拽就將彭俊的腰帶拽下,在手中墊了墊道:“如此金絲玉帶,價值起碼千貫,況金絲玉帶哪怕是朝中閣老都不敢擅用,你一個小小的大名府通判,竟敢如此違制僭越?”
“五品朝廷命官?真是好大的官啊!”
王霖陡然舌綻春雷道:“汝等莫要忘了,縱然一品大員,我也是斬了幾個的!”
“就憑你們,敢在我面前呱噪?明明一群蛀蟲,竟還大言炎炎,簡直無恥之尤!”
彭俊魂飛魄散,兩腿若篩糠,站都站不穩了。
眾人旋即想起王霖在東京誅殺蔡京等六賊的驚天壯舉,便都心裡泛起一股寒氣,紛紛垂下頭去,再也不敢說半個不字。
裘人傑的臉色非常難看。
他知道王霖這不是衝彭俊孫德旺幾個人來的,而是殺雞儆猴給他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