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名府號稱北京,更不一般。
雖然大名府與過去相比降格,但北京的重要行政地位卻沒有降,降的只是軍事功能,無非是种師中將河北防禦中心遷移到了定州而已。
當然這不是最重要的。
最重要的是裘人傑的背景。
皇三子,惲王趙楷的岳父。
趙楷深受官家恩寵,趙楷的岳父在此,誰敢輕動?
眾人心裡凜然生畏。
所以裘人傑到任後以各種激烈下作手段盤剝本地商賈,又動了盧俊義,大名官員縱心有不滿,也無人敢說半個不字。
與皇親國戚做對,是沒有好下場的。
只要大宋不亡,皇親國戚不倒。
況且盧俊義的錢財裘人傑搞到手,也分潤了一些收買眾人,這些人利益捆綁一起,就變成了利益共同體。
裘人傑這點心思和歪歪心眼子,王霖何等人情練達,一眼就看穿了。
這都是些王霖玩剩下的小把戲。
因此,就在裘人傑還試圖繼續當著眾人的面裝腔作勢裝×時,王霖突然澹澹道:“聽聞裘大人在大名府頻繁抄商賈的家,林林總總,應該弄了不少銀錢吧?”
王霖當眾說出這種質問的話,無疑就捅破了裘人傑吹了半天的牛皮球。
而且直接打亂了裘人傑預設的節奏。
“王少師不要汙衊下官!本府作為朝廷重臣,為朝廷牧守一方,自當盡忠職守!本地奸商欺行霸市,屢屢觸犯朝廷律法,為正綱紀,倒是處理了幾人,但抄家所得,悉數歸入府庫充公,我裘某人何曾取過半文?”
裘人傑怒聲而起,環視眾人又道:“諸位都是我大名府的同僚,可曾見裘某謀過私囊?”
王霖自斟自飲道:“我從來只會殺人,不會汙衊人。你這裘府之內的私庫中金銀堆積成山,綾羅綢緞不計其數,莫非都是裘大人從東京帶來的?還是你的私庫就是大名府的公中啊?”
裘人傑大怒:“王少師,我府中何曾有私庫?你雖是朝廷二品大員,但與我大名並無隸屬,我尊你無非是尊重朝廷規制和體面,可你若是惡意構陷本府,本府定上奏朝廷,參你一個肆意妄為、構陷朝廷命官之罪!”
府衙迴廊上隱隱綽綽,刀劍碰撞聲不絕於耳。
好傢伙,竟然還埋伏了刀斧手。
膽子不小。
足以說明心中鬼祟太深,不預設防備心中不安穩了。
王霖無動於衷,哈哈一笑:“裘大人倒也不必上火,反正你這私庫到底有沒有,都在這,你也挪不走,早晚會有驗證的一日。”
裘人傑冷哼一聲,緩緩坐下。
所謂話不投機半句多,被王霖生插了這麼一槓子,氣氛就毀了。
大名府通判彭俊拱手道:“下官大名府通判彭俊,下官以為,王少師今日來大名府雖有公幹,卻也只是客,既然是客,裘大人以禮相待,並無失禮之處,王少師何必咄咄逼人,非要惡言相加呢?”
錄事參軍孫德旺也跳了出來:“府尊老爺自到任之後,夙興夜寐,為大名府公務鞠躬盡瘁,又生活簡樸,節衣縮食,素來為我大名府官員清廉之典範,何曾有貪墨公款之事?”
大名府的官員立時附和,吵吵嚷嚷個不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