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是在這京城之中最為繁華的內城,百姓也因為齊王即將就藩的訊息一臉憂慮,可見地方百姓有多難受。
“去城外看看吧……”
朱慈燃不準備看城內的情況,因為他一直很清楚,農民才是大明的根本。
他帶著朱慈燃和李定國坐著馬車前往了城外,並且一路向南走。
如此過了一個時辰之後,他們來到了南邊的清河鎮。
這個鎮子已經存在二百多年,是徐達北伐時留駐的衛所,後來被朱由檢裁撤改為了清河鎮。
來到這裡,朱慈燃可以透過玻璃看到百姓們三五成群的聚在一起,坐在田埂上。
“換身衣服,烺哥兒就不用換了。”
朱慈燃沒讓朱慈烺換衣服,因為他那模樣就算換了衣服也不像農民。
反倒是朱慈燃和李定國,前者因為騎腳踏車而黢黑,直到現在都沒白回來,面板有些發黃,還像是農家子弟的。
至於李定國,長期的騎馬打仗,他的膚色比起大多數農民還算農民。
倒是朱慈烺,他再怎麼偽裝都是不像農民,甚至一些士紳也養不出這樣的子弟。
兩人換了裝扮,下了馬車後,故意讓朱慈燃走在前面,顯得兩人像個小廝。
遠處聚成群的農民見他們下車,尤其是見到非富即貴的朱慈烺後,立馬作鳥獸散。
他們的舉動讓朱慈燃打探訊息的計劃憑空破碎,他只能尷尬對朱慈烺安慰道:
“烺哥兒,咱們換個地方,你在車上等我們就行。”
“好……”朱慈烺也知道那群百姓離開是因為自己的緣故,因此爽快答應。
瞧他爽快的模樣,朱慈燃和李定國帶著他重新上了車,往南又行了十餘里後才各自下車打探訊息去了。
朱慈烺坐在車上眺望他們的背影,不免有些羨慕。
只是在他羨慕的同時,遠在千里之外的一個農民也被人叫住了。
“老丈,敢問為何本村百姓愁眉苦臉?”
被叫住的拔草老農轉身看去,出現在田邊的是一個身穿監生服飾的男子。
老農瞧著他年紀,大概在二十六七歲左右,但面板白皙,長相無可挑剔。
這樣的人,大概是南京城裡意氣風發的詩人,老農平常也能見到,但還是第一次看到那麼好看的詩人。
“能為什麼?這會兒十里八鄉的百姓都頭疼呢。”
見朱由檢長得好看,老農說話的語氣都柔和了些,而朱由檢也把衣襬別在腰間,走進田裡蹲下拔草。
這個季節,田地裡都是蔬菜,農民要做的也就是拔點草罷了。
雖說廣東下雪,但南直隸並沒有下雪,只是天氣有些冷。
“也是因為齊王的事情?”
朱由檢明知故問,還特意說道:“城裡百姓也是如此,所以我才出來看看城外的百姓。”
“哪能不擔心呢……”老農聽到城裡人都這樣,膽子也大了些,放開話茬說道:
“也不知道齊王為什麼一定要就藩,到底是不是和說書人說的一樣,是被皇帝逼走的。”
“他走了,我們手裡這田地也不知道會不會被收回去,前幾年蠲免的賦稅會不會又要來人收取,唉……”
老農一邊拔草,一邊唉聲嘆氣,聽得旁人難受。
“這兄弟大了,始終得分家的,農村這樣,城裡這樣,皇帝也不例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