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篤篤——”
“阮老丈可在家乎?”
眾人正在安慰秦尚行時,門口突然響起了敲門聲。
聽到敲門聲,在後院吃飯的阮父和阮母也走了出來,而阮進連忙起身去開門。
眼下正值黃昏,距離宵禁還有一段時間,阮進不知道有誰回來自家找人。
他來到門口開啟門,出現在門口的是三個身著從九品官員灰色常服的街坊官員。
他們沒想到阮進居然回家了,因此在見到阮進的時候愣了愣,隨後順著阮進背後看到許多身著鴛鴦戰襖,似乎剛剛回京的張煌言他們後,其中一名主官便回過神來開口道:
“阮大郎你回來的正湊巧,我們是前來通知西京城各戶百姓喜事的。”
“什麼喜事?”阮進只喝了半斤米酒,腦袋還清醒,因此好奇詢問。
不僅僅是他,連屋內的張煌言等人聽到有好訊息都不免側頭去看。
當著眾人的面,那從九品主官笑道:
“今日一早,長史府發下令旨,今年開墾田地甚多,因此齊國國民每人再分新田一畝。”
“我等此次前來,便是讓你家與鄰邊換田三畝的。”
從九品主官說了一個好訊息,這讓阮進喜笑顏開:
“又發三畝田了啊!好事!好事啊!”
“來來來,進來小酌兩口。”
阮進高興的邀請三名官員,三人聞言卻連忙擺手:
“算了,我等還需要挨家挨戶告知訊息,便不便打擾了。”
“這是你家換田之後的田契,這三畝田契可得收好了。”
說著,主官從懷裡拿出了一疊厚厚的田契,從中找到三張新田契遞給了阮進。
阮進見狀笑得合不攏嘴,而三名官員也在告知訊息後離去,前往阮進隔壁的鄰家告知喜訊。
阮進拿著三畝田契,笑得好似一個裂開的西瓜,不過院內眾人此刻也好不到哪去。
入了國籍的人紛紛開懷大笑,痛飲三大杯。
不明齊國田地規則的張煌言則是好奇詢問道:“這換地每年就換一次,豈不是浪費許多人力?”
“誒……”阮進嘲笑張煌言不懂,把田契交給笑得合不攏嘴的二老後,便坐在他身邊給他解釋道:
“這田契啊,每家都有一個“木模印章”,這些印章放在了每個坊的坊市衙門裡,如果要換地,那隻要求原地主燒燬自己的地契,然後坊市衙門的官員蓋章就行。”
“這一過程倒不繁瑣,至於私底下怎麼認田,那都是商量著來。”
“他家雖然換了三畝田給我家,但他家在換田同時也能得到其它的新田。”
“這個挨家挨戶換田聽上去麻煩,但把最麻煩的認田這一步交給農民自己,那便不麻煩了。”
“你嫌棄換田麻煩,那是你不知道窮苦人的難處。”
“要是分他三畝熟地,同時讓他還兩畝地,平白得一畝地,你說他樂不樂意?”
張煌言畢竟是官紳家庭出身,不明白一畝地能給農民帶來多大財富。
換田、還田、種新田……
這聽上去很麻煩,但為了每家每戶那五六口人的五六畝新熟地,誰又會嫌棄麻煩呢?
張煌言嫌麻煩,所以阮進才笑他不知道農民疾苦。
他這般說著,張煌言也對自己的想法反思了一下。
不過在他反思的時候,四周卻響起了一些鄰居歌唱的聲音。
“日出東方兮齊王,長驅國朝兮定邦,天下戰亂兮平定,百姓飢苦兮發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