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罷,老丈對遠處喊了一嗓子,說了一堆朱慈燃他們聽不懂的話,然後他們就看到一名身著短衣的青年朝著他們快走過來。
他到了之後,先是用方言和老丈聊了聊天,然後才轉頭看向朱慈燃他們,警惕的用官話說道:“你們跟著我走,打完水就離開。”
“多謝了。”青年人的官話很純正,看得出是系統學習過的,因此朱慈燃他們鬆了一口氣。
在青年人的帶領下,他們終於走進了這個村子。
具有歷史感的老牌樓和青磚石瓦的老建築分佈於道路兩側,隨著他們逐漸深入,目之所及的是古街、民居、石碑坊及塞門、塞牆。
當地的房屋牆壁都是用黃泥土夯成的高牆,房屋成建後被人刷上了白石灰,形成白牆灰瓦的建築特色。
儘管有些宅子的白牆已經斑駁脫落,但看上去卻仍然雄偉,那具有歷史感的街道、房屋,可以讓朱慈燃他們感受到這裡的不凡。
“前面是我們的祠堂,你們最好不要一直盯著祠堂。”
瞥見朱慈燃和劉順一直在打量村子,青年人小心提醒了一句,而朱慈燃他們也順著他的話看向了前方的祠堂。
有卵石砌築的牆看上去十分堅固,祠堂左側還有一處古老的戲臺子,現在依舊可以用來聽戲,而祠堂門口則是擺放著兩隻大石獅子。
從上面斑駁的印記來看,這兩頭石獅子在這裡停留的歲月已經很長,而祠堂高牌的“張氏宗祠”也講述著這裡的不凡。
只是可惜,由於青年人的提醒和警告,朱慈燃只是草草看了一眼便沒有繼續看,而是在青年人的帶領下繼續向前走。
從張氏宗祠到取水處是一條長達百來步的水泥街道,街道兩側的屋子大多都是很久之前就修建的,唯一有些新的,便是他們腳下的水泥地。
儘管水泥地不如青石路有意境,但它並不影響這裡的古樸美。
然而古樸歸古樸,對於外鄉人的警惕卻一直刻在這個時代各個村子的村民心裡,尤其是以小溪村這種宗族式的村子。
取水的路上,道路兩側始終有許多男人看向朱慈燃和劉順,這讓劉順一直警惕著。
與劉順的警惕不同,朱慈燃反而大大方方的對兩側路人示意微笑,同時也數著他們的人數。
從村口到取水點,三百來步的距離,朱慈燃一共數出了四百多男丁數,如果加上他們的家卷,那小溪村的人口數量恐怕不下兩千人。
兩千人,這放在任何地方都能作為一個集鎮了,但在這裡只是鄉村。
“到了,你們取水吧。”
青年人開口,朱慈燃他們也看到了村裡的一口古井。
劉順見狀上前取水,將水裝進水囊裡,而朱慈燃則是打量著四周。
等劉順取好水,青年人也不多話,直接送他們出了村子。
朱慈燃看了一眼青年離去的背影,隨後與劉順向前方的鄉道走去,同時也聊道:“這村子的人口恐怕不下兩千人。”
“只可惜他們太警惕外鄉人,不然我倒是想問問他們這兩千人靠什麼生活,那一千多畝地可養不活這麼多人。”
“詢問村子的村官如何?”劉順提議,朱慈燃也欣然點頭。
二人來到了鄉道上,緊接著便見到了停在路邊的四輪車。
上車後,劉順命一名錦衣衛拿上令牌去向村官打聽事情,自己三人則是坐在了車上等待。
過了大概兩刻鐘的時間,那名錦衣衛返回了鄉道路邊,也將自己打聽到的事情全都說了出來。
和朱慈燃他們看到的差不多,小溪村只有千餘畝耕地,而村中男子的最大收入就是農忙之後去溫州、青田等地打工所獲。
也就是說,整個村子基本都是靠打工活下來的,而對於村子的人口數量,村官也在得知錦衣衛的身份後無奈相告。
紙面上,小溪村是九百三十七人,但實際上是兩千二百三十九人。
村官之所以不上報,主要是縣裡並沒派人來統計,所以為了避免讓其他村官臉色不好看,他也只能不報。
他這說辭,似乎每個村官都能用上,歸根結底就是隨大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