森林的消失,結果就是蒙古騎兵可長驅直入。
因此當時以高拱、張居正為首的內閣大臣也批准了龐尚鵬的奏疏,並且發動山西、北直隸的軍民植樹造林,以鞏固邊防。
儘管歷經數年的植樹造林,以及隆慶和議後的明蒙和平給京城帶來了一片森林,但在張居正死後,萬曆也下令開始營造宮室,對京城周邊的樹濫砍濫伐。
於是,從萬曆二十六年開始,幾乎每年春天,北京城都要遭遇嚴重的沙塵暴。
如果從《明實錄》中算起,明朝從有記載的第一次沙塵暴算起,到明朝滅亡為止,北京一共經歷了九十七次沙塵暴。
可以說,朱由檢不僅得為自家皇祖父萬曆在政治、軍事上擦屁股,還得在環境上為他擦屁股。
每每想到這裡,朱由檢都恨得咬牙切齒。
“得益於這些年的植樹進展不錯,臣妾記得天啟一朝僅有三次沙塵吧?”
周素潔的話讓朱由檢的注意力轉移到了她的身上,並且接著說道:
“嗯,我沒有記錯的話,應該是天啟元年,天啟六年和天啟十四年。”
說著,朱由檢看向朱慈烺說道:“日後去了齊國,營造宮室可不能濫砍濫伐,不然你每年也要被風沙吹,聞土腥子味了。”
“那我還是住石頭房子吧……”聽到要每年被風沙吹,朱慈烺臉上寫滿了抗拒。
他這模樣,逗得朱由檢笑的合不攏嘴。
也在他笑的時候,火車的汽笛聲再次響起,而這時,一名年輕的錦衣衛走進了車廂,對著朱由檢作揖道:
“殿下,距離延慶縣站只有不到一盞茶的時間了,需要停車區工業區看看嗎?”
“嗯?”聽到錦衣衛的彙報,朱由檢瞥了一眼這人。
這人年紀十七八歲,長得有些魁梧,相貌高鼻寬面,濃眉大眼,似乎從相貌來看是鐵鐵的忠臣,然而如果僅憑面相來用人,那世間就不會有那麼多動亂了。
“不必了,直接前往張家口吧,陸百戶……”
朱由檢著重了陸百戶三個字,讓少年人有些不自然。
“卑職告退……”
被稱為陸百戶的少年人慌忙作揖退去,但朱由檢卻一直看著他的背影。
這時旁邊的周素潔也注意到了他的目光,不由問道:“這就是陸指揮使的長子陸元高吧?怎麼感覺殿下不是很喜歡他?”
“我表露的這麼明顯嗎?”朱由檢笑了笑,但他這一笑,周素潔就意識到自己說錯了話。
“只是覺得殿下似乎喜歡逗弄他。”周素潔改了口風,朱由檢聞言也微微頜首,但卻沒說什麼。
後宮不得干政,這可不是皇宮裡才有的規矩,齊王府也是一樣。
不過,周素潔的話也確實說明了朱由檢對陸元高的態度過於古怪,不如對別人一樣,如沐春風。
當然,朱由檢之所以會是這種態度,一切都是有原因的。
當上次他從朱慈燃口中聽到了陸元高三個字後,朱由檢就派人查了查這小子的底細。
這一查之後朱由檢才發現,在陸文昭帶著沉煉等人在各省抓捕貪官汙吏的時候,不過八歲的陸元高就動用陸文昭的關係,把自己送到了李定國所處的官學中,並且和李定國成為了同學。
這五年他試圖和李定國打好關係,不過李定國對陸元高的出現是有戒心的,因此二人的關係也不過止步於點頭之交罷了。
似乎是發現李定國這條路行不通,陸元高幹脆找上了朱慈燃,並且和朱慈燃相處的很好。
這並不奇怪,畢竟陸元高年長朱慈燃幾歲,朱慈燃經歷的、想擁有的,都是他曾經幻想過的,因此他懂得投其所好。
如此了兩年,陸元高和朱慈燃的關係才被朱慈燃說漏嘴,而朱由檢也順藤摸瓜的把這小子摸了出來。
這小子畢業後準備進入仕途,甚至在陸文昭趕回京城前夕就動用好了關係,準備把自己派到燕山縣的大定鎮擔任鎮長,而大定鎮背後就是大定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