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方晝長夜短,但到了夏季卻也天亮得很早。
朱由校睡得很淺,當察覺到屋內有些灰亮的時候,他便強撐著因睡眠不足而頭疼的身體起身,對著門口開口道:
“來人!”
“萬歲……”
魏良卿一直守在門口,他沒想到皇帝只睡了兩個時辰不到就起床了。
“現在是什麼時候了?”朱由校捏著眉心詢問,魏良卿聞言也隔著門作揖回應:“寅時七刻(4:45)左右。”
“膳食準備好了嗎?”朱由校感受腹中飢餓,又想到北虜叩關的事情,始終覺得關外不能久留,因此準備吃了飯就繼續趕路。
“已經準備好了,只等萬歲傳膳。”魏良卿回應,而朱由校也起身道:“傳膳吧。”
說罷、他也不管自己的形象有些狼藉,而是走到門口開啟了門,並對低著頭的魏良卿吩咐道:
“叫太子起來用膳,今日一定要返回京城。”
“臣……領旨!”魏良卿連忙應下,隨後吩咐人去叫醒朱慈燃和魏忠賢,緊接著讓人傳膳會廳。
之後,魏良卿為朱由校帶路返回會廳,而會廳上的桌子也擺好了飯菜。
五味蒸雞,元汁羊骨頭,胡辣醋腰子,蒸鮮魚,羊肉水晶餃,絲鵝粉湯,三鮮湯,綠豆棋子面,豆湯,泡茶……
看著五葷二湯一主食的搭配,朱由校倒也沒有說什麼簡陋的話,而是坐下來後便開始動快了。
這種時候他顧不得禮節,只想忙完之後趕緊撤回京城。
倒是在他吃的時候,朱慈燃也被人叫醒,渾渾噩噩的來到會廳,機械式的用膳。
至於魏忠賢則是半天沒有出現,直到朱由校用膳結束後他才姍姍來遲。
“好了,啟程吧。”
吃完飯擦了擦嘴巴,朱由校不管還沒有吃上一口飯的魏忠賢,便牽著朱慈燃的手在魏良卿的護衛下離去。
魏忠賢本來就沒睡好,一看皇帝不等自己吃飯就走,嘴裡立馬發苦。
本想吃點桌上的殘羹剩飯,卻發現這兩父子把東西吃了個精光,只留了一點菜湯。
“廠公,這是魏指揮使讓給您留的飯菜。”
魏忠賢正心裡發苦,好在旁邊的一名淨軍端來了簡單的三菜一湯。
“這小子倒是有心,還記得咱家……”
忍不住誇了一句魏良卿,魏忠賢也不管這簡陋的飯食,埋頭便三下五除二的胡吃海塞的起來。
等他擦乾淨嘴巴走出雞鳴鎮的時候,朱由校和朱慈燃已經乘坐魏良卿找來的馬車,向南邊走了三里遠。
魏忠賢見狀,只得帶領剩下的人騎馬追了上去。
倒是朱由校和朱慈燃,雖然勉強提起力氣吃飯上車,但隨著馬車在府道上行駛而響起的馬蹄聲不斷對其催眠,二人還是靠在車上陷入了夢鄉。
隨著天色越來越亮,二人也越睡越深,直到……
“籲——”
忽的、馬車停下,朱由校被驚醒,朱慈燃倒是迷湖著睜開了眼睛,但僅是翻了一個身,他便繼續陷入了夢鄉。
朱由校看了他一眼,然後開啟車窗,對馬車不遠處正在和麾下千戶交談的魏良卿詢問道:“怎麼停下了?走了多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