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樣的教育也就導致了,不管在院內的這二十幾個人裡,有沒有人貪腐,有沒有人魚肉百姓,但明面上他們還是得以百姓為重,不然就會被踢出燕山派。
李德茂這話贏得了眾人的附和,而五軍都督府的張懋才更是說道:
“上直都督府的兵馬調動都是殿下佈置的,我們只能獲知訊息,卻不能隨意調動殿下佈置的兵馬。”
“這次上直之所以露出一個口子,讓北虜鑽了進來,究其原因是因為陛下調動了兵馬去拱衛他圍獵,怪不到我們頭上!”
張懋才這話表面上聽著是朱由校的問題,但實際一想卻並不是。
上直拱衛營在開平府駐紮了二十個營,六萬兵馬,朱由校只調了八個營的步卒,也就是兩萬人不到的樣子。
也就是說,留下守邊塞的兵馬還有四萬人,而這四萬人裡還有一萬餘九百鐵騎。
只要這些鐵騎巡哨得力,那完全就可以在北虜進入開平府範圍的第一時間通報後方,朱由校可以從容撤走,而圍獵的那兩萬拱衛營步卒也可以支援多倫。
然而,巡哨的騎兵不知道因為什麼原因沒有及時點燃烽火臺,直到林丹汗帶著幾萬鐵騎深入三百餘里,才被多倫縣外圍的巡哨發現。
這三百里的路上,牽扯到了二百多個石堡,兩千多兵馬。
但凡他們有一個石堡點燃烽火臺,眼下關外的局勢都不會那麼被動。
歸根結底,這件事情還是軍隊出了問題,而軍隊的大量基層將領都是燕山兵家學府畢業任職的,所以不管怎麼掰扯,這個黑鍋是成德他們怎麼都避不開的。
“這件事情做的太明顯了,根本就不是我們做的卻要扣在我們頭上。”
在都察院裡和成德站在一起的蕭道規也忍不住開了口,而他的話也讓在院內的二十九名燕山官員怒不可遏:
“我看這事情就是顧黨官員自導自演,栽贓陷害在我們頭上的!”
“這群蛀蟲該殺!”
“等殿下回來,我們必須上疏發動京察!”
“京察必須由我等主導!”
“這群……”
一時間,院內紛爭不休,而成德卻也頭疼的吼了一嗓子:“好了!”
眾人被他吼了一聲,紛紛閉上了嘴巴,而成德也扶額道:
“還好金錝及時帶兵馳援救駕,現在只希望關外不要出什麼事情。”
“虎墩兔不太可能知道萬歲去大興州遊獵,估計他會直撲燕山縣。”
“只要金錝守住燕山縣,讓萬歲從其它地方撤退,那我們的嫌疑就洗脫了一半。”
成德這麼說著,但他心裡也清楚,不管怎麼洗,燕山派也是嫌疑最大的那個。
想到這裡,成德不免頭疼,而旁邊的蕭道規見狀也忽的想起了一件事情,不免臉色難看道:
“今日似乎是黃都督入駐天津的時間吧,黃都督……”
“不可能是他!”成德擺手駁回了蕭道規的猜想:
“松江府碼頭淤堵的事情是事實,他也是按照內閣之令行事,誰都有嫌疑,但他沒有。”
成德為黃龍解釋,但李德茂卻道:“可不管怎麼樣,這事情牽扯過大,並且這時間又卡在了他抵達天津的時候,我們可以不這麼想,但萬歲呢?”
“萬歲?”聞言,成德臉色森然,陰沉著道:
“我若是萬歲,不管罪魁禍首是誰,這都是打擊你我燕山學子的最好時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