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個隊長和副總旗、總旗官圍在了一個火堆旁,眾人烤著身子的同時,也在看著手中的地圖。
“按照這圖上所畫的,我等應該在這個位置。”
總旗官用樹枝指明瞭地圖上他們所在的方位,而這個方位所代表的,便是二百多年後的西雅圖。
“這地方看上去也沒有什麼好的,冷的要死,不如瀛洲,也不知道經略為什麼要讓我們探查此地,現在也不知道怎麼回去。”
一名隊長髮著牢騷,而他的想法便代表了眾人的想法。
楊文嶽向朱由檢彙報的內容十分簡潔明瞭,但現實中卻坎坷複雜。
八月的時候,楊文嶽就派遣了一個拱衛營和三十艘六千料船隻,裝載足夠的淡水和食物,種植上蔬菜,配合三千名船員和船工作為探險隊,踏上了大明前往北亞墨利加的探險之路。
探險隊從八月十九的北島府出發,原本是準備按照朱由檢繪製的地圖,往北沿著阿留申群島一路向東前往北亞墨利加北部地區的。
然而當探險隊駛出北島府後,便根據鳥群和風向,探明瞭“北太平洋暖流”,並藉助暖流一路向東。
他們花了三十二天的時間,從北島府北部,阿留申群島南部,順著暖流抵達了後世北美洲的溫哥華島,並在猝不及防的情況下和當地土人接觸。
雙方倒是沒有爆發什麼衝突,探險隊選擇在船上和沙灘不遠處紮營。
儘管語言不通,但是靠著肢體語言和樹枝、沙灘的傻瓜式繪畫,探險隊還是從對方那裡得知了不少訊息。
在當地土人的繪畫裡,島的東邊大陸上住著許許多多長著獠牙的人,這也是明軍登陸時為何緊張的緣故。
作為大明抵達西海岸的第一人,這次探險隊的參將,楊文嶽的長子楊炳文先是命人分別向北、向南尋找返回大明的季風,其次將麾下兩哨兵馬分作兩部分。
一哨駐紮在被楊炳文取名為“撒喇西島”的溫哥華島,另外一哨則是分為五個總旗,分別跨海登陸北亞墨利加。
如眼下的這一旗兵馬,便是五旗之中的一支,而他們會分別建立五個小規模的木堡,等待楊炳文的指令。
“這地方雖然白天和遼南差不多,但晚上倒是沒有遼南那麼冷。”
抱怨之中,坐在木墩上的總旗官也不免感嘆了一句,而他這話也贏得了大部分人的認同。
只是不等他們感嘆太久,熱騰騰的鹿肉便被端了上來,一群大老粗也忘記了剛才的抱怨和埋怨,對著鹿肉開始大快朵頤了起來。
相較於前往大陸之上探險的各旗人馬,此刻作為探險隊參將的楊炳文卻頭疼不已。
微弱的燭火在撒喇西島最南部的沿海平原上,這平原的面積並不大,僅有幾平方公里,並且充滿了樹林。
船隊在九月二十一日抵達這片陌生的地方,隨後在短短半個月的時間裡將島嶼探索一空。
好不容易記錄好了見聞,並且建立好了一個三畝大小的木堡,楊炳文卻發現那送他們前來北亞墨利加的“怪流”卻不能送他們回去。
無奈,他只能派船隊分為兩支,分別北上南下,尋找可以送他們回大明的“怪流”。
“還是沒找到,這麼遠的距離,便是信鴿也飛不了……”
年僅二十歲的楊炳文顯得十分年輕,他和楊文嶽在眉眼間有幾分相似,但此刻的他正焦急的在微弱燭火面前來回走動。
在他們面前,作為探險隊主薄的一男子也皺眉說道:
“軍中糧食只有不到三個月的配給了,哪怕我們日日狩獵,恐怕也經不起這麼消耗。”
“分出八百多兄弟出去雖然減輕了壓力,但這麼下去也不是辦法。”
“萬一各旗遇到襲擊,那我們……”
“這我會去救援他們,你不用擔心。”楊炳文打斷了對方,很有自信的搶答。
他雖然不如他父親,但駐紮的地方也是千挑萬選的。
此地和各旗的距離只有一百里不到,如果各旗需要支援,他能乘船在五個時辰內前往支援。
他眼下擔心的不是土人對他們襲擊,而是擔心回不去大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