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恩科還有五天就結束了,除開胥吏,這次京城聚集了近二十萬從各地趕來計程車子。”
朱由檢沒有直接回應顧秉謙,而是提醒起了對方,朝廷每年還有二十幾萬的恩科士子,而這群士子裡還有十幾萬是燕山學子。
已經畢業為官的燕山學子已經和士紳同流合汙這沒錯,但這群準備畢業的燕山學子可沒有人拉攏。
他們也要為自己考慮,不管是下放到地方後,為了鞏固自己的職權而上任的“三把火”,還是想威壓士紳,再撈好處,總之他們都需要給士紳豪強一個下馬威,給朱由檢一個滿意的答卷。
二十幾萬人下放,能擠走多少老人?這點不用朱由檢多說。
“能幹幹,不能幹就滾蛋”這就是朱由檢對顧秉謙的回覆。
每年二十幾萬人等著上位,今年朱由檢更是提高了恩科的難度和分數線,這麼一來、這二十幾萬人中有多少人能透過選拔?
這些透過選拔的人想要位置,就得拿出幹實事的態度出來。
說白了,朱由檢就是要讓大明的官場捲起來,讓下面的人放棄當官就是鐵飯碗的概念。
哪怕士紳豪強慫恿那上百萬胥吏,一個不考,但朱由檢還有這二十幾萬人。
他隨便放鬆一下分數線,立馬就能多出十幾萬人幫他幹活。
“今年參與恩科的人確實多,但其中良莠不齊,若是降低標準,恐怕會讓地方混亂……”
顧秉謙把話說的很開,但朱由檢卻不在意:
“良莠不齊也要看下放之後的結果才能下定論。”
朱由檢不會在意對方是不是良莠不齊,他在意的是先把士紳豪強的氣焰打下去,別以為他們掌握了地方就了不起,朝廷就得怕他們。
下面的官員良莠不齊,那就用數量和頻率來彌補。
人不行就換,反正有的是想擠破頭當官的人。
他的話不難理解,一時間顧秉謙也不知道怎麼回答,而畢自嚴眼看局勢冷場,只能硬著頭皮站出來說道:
“恩科雖然人數龐大,但選拔需要時間。”
“朝廷的錢糧已經有些不足,如果等待恩科官員下放,那百官的俸祿和軍隊的軍餉發放恐怕……”
畢自嚴沒把話說的太明,但在座的也不是蠢人。
恩科官員確實人數眾多,但選拔和下放都需要時間,尤其是面對大明這樣大的一個王朝來說,僅僅趕赴上任就需要一到三個月的時間。
朱由檢能等,但百官的俸祿和軍隊的餉銀等不了那麼長時間。
眼下已經是十月份,再拖下去就天啟十年了。
欠餉這種劣性事件如果發生,那對朱由檢苦苦建立起來的朝廷信譽會有不小打擊。
“時間不成問題,局勢也不成問題,瀛洲那邊又押來了二百萬兩銀子,舊港也押來了一百四十多萬兩的金銀。”
“小西洋那邊,黃龍讓人送來的六十幾萬兩黃金也還在,這麼多銀子,難道不夠發俸祿?”
“更何況,御馬監雖然今年遭受了四川貪腐桉子的牽連,但賦稅徵收卻沒有落下,眼下山西、北直隸、陝西、遼東等地的賦稅文冊已經匯總,折色近千萬兩的賦稅都已經上交。”
“憑著兩千多萬兩銀子,加上國帑的存餘,總該夠發放軍餉了吧?”
朱由檢靠在椅子上,並不把士紳的威脅放在眼裡。
士紳再強,也頂多在南邊鬧騰鬧騰,北方依舊還是朝堂的基本盤,而海外更是可以為朝廷源源不斷輸血。
北直隸、陝西、河西、遼東、山西等地計程車紳豪強早就消亡的差不多了,不少富農雖然成為了中小地主,但實力有限,影響不了朝廷。
加上四川這次遭受打擊,而云南、貴州、廣西等地的土司也被剿滅,實際上除了湖廣、廣東、福建、江西、南直隸、山東、浙江等地還有實力強大計程車紳豪強外,其他地方都在朝廷的治理下。
這中南、東南六省雖然佔據了朝廷三分之一的賦稅,但也不是說朝廷沒了他們就活不下去。
真要死磕,朱由檢可以用恩科士子和軍隊,一省省的找他們麻煩。
反正也就六年時間,哪怕六年過後,又有新計程車紳在其他省份成長起來,但這個方法依舊管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