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是這樣,那大明朝是不是要重演五代十國的亂局?
本來朱由檢藉助兵權來重振皇權,就已經讓軍隊尾大不斷了。
眼下沒有爆發什麼以武凌文的事情,是因為滿桂、孫應元、戚金、秦邦屏他們識趣且忠心,加上文臣也懂得夾起尾巴做人才形成的局面。
總之不管怎麼說,孫傳庭做的這件事情,無疑對大明如何在新的局面下對待士紳,起了一個開頭的作用。
訊息和處理傳開後,所有士紳都會觀望。
朝廷要是覺得孫傳庭做的對,那可以,武將會一下子凌駕在文臣之上,士紳只需要拉攏武將就足夠。
這麼一來,一旦有武將想要造反,那他們和士紳聯絡密切之後,他們就可以不用在意後勤問題了。
反過來,朝廷要是覺得孫傳庭做得不對,那也會激發武將對於文臣的不滿。
本來武將就被文臣壓制了數百年,現在一看孫傳庭做的事情,一些武將日後受了氣,拔刀就要把文臣士紳砍於馬下。
說白了、這件事情的處理結果值得所有人關注。
“靜——”
當鴻臚寺卿在皇極門唱禮,所有人都安靜了下來。
“唱——”
“噔……”
“萬歲萬歲萬萬歲……”
唱禮聲響起,隨後擊鐘聲響起,朱由檢帶頭開始推金山倒玉柱的唱禮。
朱由校身著天青色的常服而來,頭戴翼善冠,端坐在龍椅上。
“起——”鴻臚寺卿再度擊鐘,百官紛紛起身。
面對這種情況,誰都不敢率先開口,只有朱由檢和朱由校兩兄弟可以。
朱由校下意識的就把目光放到了自家弟弟身上,百官目光也隨之看去。
這個目光包含的意思很多,所有人都想知道,孫傳庭的舉動,是不是朱由檢授意的。
朱由檢感受著目光,他自然不能說這件事情不是自己授意的,但也不能說這件事情是他授意的。
面對目光,他選擇了迴避這個問題,改而說道:
“四川總督,布政使,十七省巡撫孫傳庭於五日前,依罪斬首大小士紳七十餘人。”
朱由檢選擇先把問題丟擲來,而這個問題,馮銓、施鳳來等人聽得很上心,顧秉謙他們也是一樣。
可以說,眼下馮銓和施鳳來代表了江南南直隸和浙江所有士紳,顧秉謙代表了其他各省士紳。
成都士紳的事情,朝廷得拿出一個交代來,一個不讓天下士紳反感的交代,這樣他們才能和下面的人解釋,下面的人才能和士紳交代。
朱由檢很清楚,但他同時也想借著這個機會敲打士紳。
封建王朝本質是掠奪生產資料,哪怕四川計程車紳豪強不侵佔軍屯田,其他諸省計程車紳也會侵佔軍屯田。
接下來的三年,是朱由檢組織掃北的一個好機會,旱情會階段性衰退,所以他要一個穩定的局面來組織掃北。
用孫傳庭的這件事情敲打士紳,告訴士紳們,朝廷的底線是什麼,這點很重要。
大明的底線是什麼?這個母庸置疑,無非就是財政二字。
士紳老老實實交稅,朝廷就不會主動去找他們麻煩。
朱由檢要安穩他們,又要敲打他們,首先就需要把御馬監的事情放大。
“四川軍屯田,四百多萬畝,盡數被四川計程車紳豪強以強取豪奪的手段侵佔。”
“軍屯田的性質是什麼,孤想,不用孤開口,諸位也清楚。”
“若是放任地方計程車紳豪強來侵佔軍屯田,那大明九千多萬畝軍屯田都被侵佔,御馬監那四千多萬石田賦由誰來交?百官的俸祿和五軍都督府的軍餉由誰來發?”
朱由檢把四川軍屯田的事情,先上升到了不可動搖的國策存在,隨後他才繼續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