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魏忠賢的膽子,朱由檢說話重些他都雙腿發軟,正面起了衝突,他怕是不敢。”
“不敢也得看權勢,他魏忠賢總不能捨了閹黨獨活吧?”姚宗文道:
“事情我來辦,伱儘管放心……”
說罷、姚宗文起身準備離開方府,而其他人見狀也紛紛起身跟隨離開了。
當天夜裡,方從哲這位擔任了八年內閣首輔的“獨相”壽終正寢,而朱由校得知後,雖然不喜他,但礙於情面還是追贈太傅,授諡號文端。
幾日後,孫如遊也因海水倒灌浙江的事情染了風寒,病死於餘姚家中。
時隔九年,與朱由檢明爭暗鬥的這兩人還是沒能熬過朱由檢,而朱由檢得知這兩份訊息的時候,也忍不住的有些高興。
安撫了百姓,他沒有直接回京城,而是南下前往了西安府,面見了秦藩的眾人後,才在西安府繼續穩定陝西局勢。
顧秉謙率先回了京城,而孫傳庭則是跟朱由檢前往了西安。
方從哲兩人身死的訊息傳來時,關中依舊滴雨未下,西安府衙門後院中的孫傳庭則是身著道袍,對坐在上位的朱由檢說道:
“這二人病死,想來會打擊到不少五黨官員的信心。”
“打擊又如何?不打擊又如何?時局擺在眼前,容他們不得不低頭。”朱由檢倒是勝券在握。
從文官沒有了兵權,九邊被他收拾的天啟四年開始,他就從黨爭轉變為了治貪腐。
大旱之下,不管哪一黨哪一派,只要能聽話,能保民,便是大明朝可用之賢臣。
朱由檢抬頭看了一眼庭院,哪怕來到了關中平原,哪怕在這府衙之中,庭院依舊一片枯黃。
一抹綠色看不見,道路盡是掘菜人……
“關中和漢中的西紅柿都成熟了嗎?”
朱由檢放下了兩份情報,他詢問的不是孫傳庭,而是布政使的朱童蒙。
儘管陝西民變的事情爆發,朱由檢依舊沒有處置朱童蒙,因為他知道朱童蒙對於陝北的事情管不了,也做不了主。
即便他曾經是延綏巡撫,但能掌握的也就是那幾個地方。
眼下陝西全境被清理了一番,朱童蒙做事也不用畏手畏腳了,朱由檢自然不會殺他。
畢竟殺了他,換誰上來?這是一個值得深思的問題。
在晚明,找一些能幹實事的文官太難了,但凡出現幾個胡宗憲、譚綸一樣的文臣來穩住地方,大明朝也不會驟然猝死。
朱童蒙是不行,但穩住陝西還是可以的。
面對朱由檢的詢問,他也很誠實的說道:
“西紅柿產出並不多,況且保質的時間也不長,不過千餘萬斤,剛剛送往皇店便被搶購一空了。”
“渭河、涇河、北洛河等河道水位盡數下降,關中大小三百餘條水脈,近九成乾涸。”
“要想讓關中平原旱澇保收,便只有重修鄭國渠、白渠、漕渠、成國渠、龍首渠……”
“徐尚書在的時候,這些乾渠便一直在修葺,只是陝西錢糧不足,眼下大旱,若是以工賑災的同時來修葺梳理這些乾渠,最少能保證最少六百萬畝的田地旱澇保收。”
“這六百萬畝加上水脈就近的田地,保證一千萬畝田地有所產出還是可以的。”
朱童蒙雖然管不了陝北,但還是能掌控陝南和關中平原的,這些地方的情況他都知道。
他的話也證明了一點,明末不是沒有辦法人定勝天,而是沒有那麼多“人”站出來。
一千萬畝的旱澇保收,這對於朱由檢來說已經是個不得了的好訊息了。
“這一千萬畝,分別種上番薯和馬鈴薯,邊角之地可以種植西紅柿之類高產的蔬果。”
“照顧好了他們,陝西的四百多萬百姓就還有活路。”
朱由檢的話讓孫傳庭和朱童蒙紛紛點頭,而朱由檢也繼續說道:
“賑災糧票,孤再撥五百萬石給你,賑災工銀也撥六十萬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