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官就是這樣,你和他們說話越溫和,他就覺得你也沒有那麼恐怖,也就敢和你提要求。
但凡你要翻臉,他們就會後退一步。
如果翻臉之上還要他們命的話,他們就會退到原地,甚至轉過身來幫你制裁商賈。
強勢的大臣總是少數的,大明朝不是沒有、只是那群人不是被朱由檢搞下去,就是已經入土了。
“酒課司的事情,戶部拿出一個章程出來,十月再開一次恩科,此次恩科的學子皆入酒課司。”
“明歲的歲末,我要看到酒課司拿出一份合理的奏疏,而不再希望看到大明朝的酒稅,只有那區區幾萬兩銀子。”
朱由檢看向畢自嚴,而畢自嚴也作揖應下。
見狀、朱由檢也對旁邊低著頭的王安道:“正旦新春,今歲的賜錢依舊發放,只是爾等為官,好好想想誰是百姓,爾等又是為誰在做事。”
“錦衣衛、西廠、東廠……”
“你們做的事情孤不說,不代表孤不知道。”
“你們正在做的事情,是孤默許的,而不是你們藏得好。”
“孤不給,你們就拿不走,做不到!”
說罷,朱由檢走下高臺,走出了皇極殿,而鴻臚寺卿見狀,也連忙擊鐘道:
“散朝……”
“天啟皇帝萬歲……萬歲……萬萬歲……”
悠揚的唱禮聲在皇極殿內傳出,皇極殿前廣場上也紛紛響起唱禮聲。
朱由檢無視百官,上了象輅後,象輅就向著乾清宮開去,只是在這象輅之上,朱由檢緊鎖眉頭,閉著眼睛不知道在想什麼。
直到象輅抵達了乾清宮門停下,淨軍開啟了宮門,朱由檢才睜開眼睛走了下來。
他徑直走進乾清宮門內,越過長長的宮道,隔著老遠就聞到了一些肉香味。
等他走進乾清宮,果然看到了在乾清宮設宴的朱由校。
宮內左右各擺了四張桌子,其中有三張已經坐滿,清一色是朱由校的妃嬪。
主位的哪一張也坐著朱由校、張嫣、範氏等人,以及客氏和朱慈燃、朱淑娥,以及朱慈焴,和尚在襁褓之中的朱慈炅。
二十三歲三子一女,這讓朱由檢不得不感嘆自家哥哥真會玩……
“弟弟來了?快坐快坐!”朱由校見到朱由檢來了,連忙起身招呼,哪有一點精神疲憊的模樣。
朱由檢被他安排坐下,不過坐下後卻說道:
“外廷的事情,哥哥知道了吧?”
“自然是知道了,不過今日是家宴,不談國事。”朱由校表情微滯,但很快調整了過來。
顯然、他不想談什麼國事,或者說他對朱由檢的這些政策,沒有什麼太大的意見。
總結今日朱由檢做的事情,無非就是攻略安南,減輕百姓負擔,加重對士紳階級的酒稅罷了。
這三件事,但凡能做好一件事,放在歷朝歷代都足夠皇帝被吹噓。
朱由校有政治手段,但政治手段不代表政治立場強大。
說到底、即便是閹黨之中的人,朱由校要剝奪他們的利益,他們也會反咬朱由校一口,但朱由檢沒有這種顧慮。
齊王黨敢反咬朱由檢嗎?不敢的……
他們之前都是遊走於各黨邊緣,甚至無黨的小透明。
一切的權力,都是朱由檢把他們扶持上來,他們才有的。
相比較朱由校只能掌控魏忠賢、王體乾幾人的生死,朱由檢對齊王黨的掌控是要誰生誰生,要誰死誰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