發動百姓來糾察貪官是最廉價的成本,也是最難的行為。
如果朱由檢能做到這點,他甚至可以一邊徹查貪腐,一邊用抄家而來的錢糧來賑災,大明和他肩上的擔子也就小了許多……
想到這裡、朱由檢停下了腳步,抬頭看了一眼星空。
明亮的夜空,沒有工業時代的汙染,朱由檢可以很清晰的看到星河。
他不太懂天文,但他回想起了去歲欽天監官員的話,以及去歲的大雪,因此不由對滿桂道:
“傳欽天監的官員來……”
“是!”滿桂應下,隨後派人去通傳欽天監官員。
朱由檢則是帶人返回了自己休息的地方,他個人沒搞什麼特殊待遇,和許多士卒一樣,就搭起一個足夠睡覺的小帳篷。
坐在帳篷面前,等了一刻鐘的時間後,欽天監的官員跟隨傳話的塘騎策馬而來,並翻身下馬道:
“殿下千歲……”
“行了、虛禮就不用了,我就想問問,你看看這天象會不會影響我軍征戰,另外這天象對今年有沒有什麼預警?”
朱由檢微微抬了抬下巴,示意對方觀測天象,而對此天天觀測天象的欽天監官員來說,這天象早就在天色降下來的時候,就被他看了個清楚。
因此他沒有看天穹,便對朱由檢作揖道:
“殿下、從這天象來看,這幾日都應該是晴空,至於今歲……”
說到這裡、欽天監官員遲疑數秒,隨後說道:“好像並沒有什麼不同……”
“沒有?”朱由檢皺眉反問,而欽天監官員也硬著頭皮作揖道:“確實沒什麼不同……”
“行了、下去吧。”見狀,朱由檢眼中閃過一絲失望。
去歲欽天監官員的預測讓朱由檢一度認為欽天監是他需要以後重點關注的物件,現在看來、欽天監也不是萬能的。
不過想來也對、若是欽天監是萬能的,那古今往來就不會有這麼多讓人手忙腳亂的天災了。
這麼想著、朱由檢撥出一口濁氣,抬頭看向了夜空,也不知道在想什麼。
或許是心有靈犀,在朱由檢抬頭仰望天空的時候,遠在千里之外的養心殿內,朱由校也走到了窗邊,看了一眼紫禁城上空的天空。
“萬歲、這是司禮監送來的奏疏……”
朱由校在看夜空,王體乾卻拖著托盤前來,將托盤上的十餘本奏疏放在了桌上。
聞聲的他轉過身,看著那十餘本奏疏,不由鬆了一口氣道:
“你和忠賢這段時間做的不錯。”
“奴婢全為萬歲罷了……”王體乾低頭回應,而朱由校也走到了龍桉背後坐下,拿起一份奏疏看了看,發現沒有什麼大事後才開口道:
“兩淮的事情怎麼樣了?”
“六科和都察院還在調查,不過近來朝中諸如蔡懋德、李亥、顧宗孟、魏光緒、練國事、蔣允儀等人似乎對兩淮之事不滿。”王體乾假裝老實的回稟:
“這群人和先前被革職回鄉的一些官員認為朝廷對於兩淮鹽商過於苛刻,還未三司會審便大肆緝捕如此……”
“哼!”聽到王體乾的話,朱由校冷哼一聲,讓王體乾連忙閉上了嘴巴。
“朝廷的事情,豈能容他們這群腐儒討論?”
“再妄言兩淮之事者,革職查辦!”
朱由校合上了奏疏,而王體乾聞言也假裝害怕的應下,並隨著朱由校擺手的同時退出了養心殿。
在他退出養心殿後,魏忠賢便從角落走了出來,小聲道:“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