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著、他坐在了王位上,繼續說道:
“諸位都知道,今夜的京城不算太平,而老夫聚集各位宗室前來,也不過是為了報團取暖。”
“我等並不貪戀權勢,只不過萬歲既然答應了讓我等海外就藩,而我等也變賣了大部分資產,那事情必然是需要有一個著落的。”
“皇宮那邊,孤已經派人前往了,只要萬歲給個準信,我等便可以散去了。”
“不過……”朱肅溱頓了頓,掃視了一眼殿下的諸王,心思活絡。
“我等畢竟要遷移去海外,而海外就藩這種事情,古往今來未曾有過。”
“齊王當初允諾我等的條件,也大差不多,因此諸王如果海外就藩,老夫舉薦齊王為監察百王的宗室監察使,以此來向萬歲,向大明表示我等沒有不臣之心。”
“老東西……”聽到朱肅溱大義凜然的話,如果是不明所以的人,指不定還真以為他要保舉朱由檢。
可問題是,在這裡的人都不是傻子,朱由檢現在是死是活還說不定。
如果他們同意了朱肅溱的建議,那就代表朱肅溱可以用這份認可來為自己謀取利益了。
一旦朱由檢死了,恐怕那個什麼所謂的“宗室監察使”的職位,就落到這老匹夫身上了。
到時候就算海外就藩的事情妥了,山高皇帝遠的,這老匹夫恐怕就要用這個職位來成為百王盟主了……
不過、即便知道了對方的想法,但周藩畢竟是天下第一大藩,沒有人想正面硬鋼,而是想要跟從他人。
所以、在第一時間居然沒有人主動站出來駁回朱肅溱的話。
朱肅溱對這樣的局面很滿意,在他看來、秦藩是旁系上位,不敢和他對壘,楚藩有偽楚王案這個黑料在,也不敢站出來當出頭鳥。
再加上有能力威脅他的蜀王朱奉銓此刻還在路上,剩下的、便只有福藩、晉藩、趙藩了。
因此,他將目光著重放在了朱常洵、朱求桂、朱慈(yú)三人身上。
不過、晉王朱求桂、趙王朱慈兩人此刻緊閉唇齒,顯然不想做出頭鳥。
見到二人的表現,朱常洵也不由在心底大罵“廢物”,並準備開口駁回朱肅溱的話。
“這……”
“這件事情恐怕應該由齊王定奪,老殿下有些越俎代庖了。”
忽的、一年輕聲音響起,所有人都紛紛向著聲音望去,而出聲之人,正是站在老唐王朱碩熿身後二人之一的一名青年。
“這是唐世孫朱聿鍵吧,沒想到老唐王和唐世子都沒開口,反倒是他先開口了。”
“這身份和地位,出言怕是落了周王的臉面。”
“聽聞他和他父親不得寵,怕是老唐王不一定幫口。”
不少人認出了這個人,而這個人也就是後世人所熟知的隆武帝朱聿鍵。
只不過、這個時代的朱聿鍵因為朱由檢的緣故,沒有繼續遭到囚禁,並且在得知自己將要在未來前往海外就藩後,朱聿鍵自學了兩年半的兵法。
唐王府的護衛,大多被他訓練過,因此在唐王府內,他的話語權重實際上只低於老唐王朱碩熿。
“呵呵、唐世孫,這裡都是叔伯爺輩的議事,你的建議雖然不無道理,但並不適用當下。”
朱肅溱笑裡藏刀,暗自譏諷朱聿鍵輩分小,然而朱肅溱剛說完,卻聽到朱聿鍵冷笑道:
“有子同安睦勤朝、在肅恭紹倫敷惠。瓊芝彌宇宙碩器、聿琳琚啟齡蒙頌。”
“不好意思了周王侄,論起輩分,我要比周王侄你大一輩。”
朱肅溱族譜和各藩字號背的不熟,被朱聿鍵當眾落了面子,一把年紀又被一個年輕小子稱呼為王侄,當即也不再偽裝道:
“哼!此地乃議論國事之地,論資排輩算些什麼?”
朱肅溱見輩分壓不住,又開始走場面牌了,不過論走場面牌和硬骨頭,明朝宗室裡還是有一些的……
“按照周王殿下這麼說,那就更不能草草定論了,當等齊王殿下親至。”
又一年輕聲音響起,眾人轉頭看去,只見一個器宇軒昂,又有大儒風範的三旬藩王侃侃開口。
“是吉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