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額啊!楊文孺、你這齊王鷹犬——”
詔獄之中,正在受刑的言官破口大罵,在這昏暗的牢房內,僅有一抹巴掌大小的窗戶。
聽著四周同僚的謾罵,楊漣失神跪在牢中,而與此同時,在一個拐角觀察他的楊寰也對旁邊坐著的人笑道:
“廠公、如此下去,恐怕這楊漣老兒也撐不了多久了。”
他在獻媚,而坐在旁邊品著茶,身著賜服的魏忠賢也輕描澹寫的開口道:
“別讓他死了、或者瘋了就行,若是齊王開口,便放過他,但絕不可留在京城。”
“卑職明白。”楊寰陪笑著回應,畢竟他也不想因為楊漣的事情得罪齊王。
“近來趙南星等人可有舉動?”魏忠賢抿了一口茶,側目詢問楊寰,而楊寰也弓著身子,如獻媚老狗般回應道:
“趙南星閉門乞休,吏部之中的李騰芳、陳於廷、魏大中、袁化中、鄭三俊、孫居相、饒伸、王之寀等人也全部閉門乞休,看來是想讓萬歲出面,釋放楊漣等人。”
“哼!”聽到楊寰的話,魏忠賢冷哼一聲,隨即道:
“想要乞休?別讓咱家抓到他們的把柄!”
魏忠賢一席話,讓楊寰心中一凜。
他在錦衣衛十幾年,還從未見過像魏忠賢這樣手段暴力的宦官,以往權宦頂多就是根據事實抓人,而後加大用刑,而魏忠賢卻直接栽贓汙衊。
這樣的手段,讓身處錦衣衛的楊寰都不寒而慄,瞧著眼下魏忠賢的樣子,看來趙南星等人也插翅難逃。
不過、趙南星畢竟是天下百姓心中的清官,麾下的大部分官員也深受百姓愛戴,如果要對他們下手,恐怕自己……
楊寰眼神陰晴不定,默默在為自己想著退路。
同時、在他們詔獄密謀的時候,剛從乾清宮出來的曹化淳也召來了南鎮撫司指揮同知的崔應元。
崔應元小心翼翼的走進勖勤宮,而勖勤宮會廳內,曹化淳和王承恩坐在主位,在崔應元進來行禮後開口道:
“南鎮撫司的事情,殿下已經知道了,但殿下要你做的事情,你似乎沒有做到……”
“秉筆……”崔應元一下子跪下,低著頭道:
“非下官不想做,而是眼下魏秉筆盯得緊,況且楊漣也並未遭受刑罰。”
魏忠賢動用南鎮撫司用刑這件事情,朱由檢自然是清楚的,而魏忠賢之所以能這麼輕而易舉的動用南鎮撫司,也少不了朱由檢的默許。
畢竟、即便魏忠賢有侯國興、魏良卿等人安插在南鎮撫司,但南鎮撫司大部分官員還是朱由檢提拔的。
如崔應元,陸文昭也握著他的底細,這個底細隨時可以讓他身首異處,他自然不敢不聽話。
朱由檢想要弄死東林黨,但卻不想弄死東林黨內的能臣。
如趙南星、左光斗、袁化中等人都是有能力的官員,並且也足夠清廉,不然百姓也不會在他們遭罪的時候哭嚎,甚至自發籌集銀兩來為他們贖身。
只是、數百東林黨人,有能力的就這寥寥數十人,其餘人皆是侃侃而談之輩,留下來不僅噁心朱由檢,還噁心大明朝。
既然是這樣,那這群人只有死路一條。
只有他們死了,朱由檢才能一步步瓦解東林,最後把東林黨內能臣都派往需要他們的地方。
所以朱由檢給崔應元的軍令,便是不能將有能力的東林文臣弄死。
眼下看來、崔應元確實完成的不錯,而曹化淳之所以這麼說,也是在敲打他。
他在告訴崔應元,能做他的主的人,只有當今的齊王。
崔應元的態度,也讓曹化淳十分滿意。
對此、曹化淳也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