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可知眼下奢安之亂已經用去了多少錢糧?”
“……”
一個問題、把帳內諸將問住了。
長期以來、大軍錢糧的事情都是朱由檢、王承恩、曹化淳三人在管理,加上諸部之中又只有羽林衛真正參與過大戰,因此一時間只有羽林衛指揮使開口道:
“回稟殿下,末將看過戶部的邸報,據說已經用去雲南和四川的田賦和所有加派,並且湖廣和兩廣也用了大半。”
一句話,雖然道不清個大概,但至少羽林衛指揮使有在記這些東西,這是值得欣慰的。
為將者如果不能考慮身後的後勤補給能否撐住,那對於朝廷而言,無異於是一種負擔,而對於戰略而言,更是無比重要。
“眼下已經花費至少九十二萬兩了。”
“什麼?!”
朱由檢直接道出答桉,而這筆支出更是讓眾人幾乎停止了呼吸。
九十二萬兩,這基本是眼下大明朝二十分之一的賦稅了。
要知道這才打了兩個月,而在諸將的估計看來,這一戰最少要打一年。
也就是說、真的打到結束,朝廷最少需要花費五六百萬兩銀子。
哪怕規模會越大越小,但花費也不會低於四百萬兩。
四百萬兩……
這筆支出的規模,讓諸將紛紛嚥了咽口水,而朱由檢更是道:
“若是打上兩三年,你們認為會如何?”
兩三年,毫無疑問、如果真的打那麼久,那大明朝剛剛有所好轉的局勢會變得有些不妙。
儘管這種不妙處於可控範圍內,但卻要耗費大明更多精力。
“行了、你們下去研究吧,切記日後行軍打仗,一定要記住本部兵馬的錢糧,還有當地的錢糧支出,萬不可施行當地賦稅不可完成之舉。”
“我等告退……”
聽到朱由檢這麼說、眾將作揖退出了大帳,最後只剩下了王承恩和陸文昭兩人。
在他們走後,朱由檢也拿起了桌上的文冊,掃了一眼。
王承恩見狀、也上前開口道:“歷經兩個月,在十餘萬兵馬的丈量下,山西、北直隸的軍屯田一共是2364萬8709畝4分。”
“二省衛所子弟,以及發田百姓,宗室子弟,一共723萬2492人。”
“參軍田85萬畝,軍屬發206萬4329畝。”
“宗室田畝發放72萬3320畝,佃戶田發放2001萬0060畝4分。”
“還有……”
“行了。”朱由檢放下了文冊,看向了王承恩道:
“那些百姓、宗室子弟,有沒有和他們說清楚田畝的定性。”
“說了、需要將三成田賦拿出繳納賦稅,所有田畝都歸御馬監,不可買賣。”王承恩回應道:
“明歲秋收,應該能收到九百來萬石的田賦,交了賦稅後,還能有個七百來萬。”
“算起來、明歲開始,算上私鹽,折色之後,應該能歲入一千五百萬兩左右。”
王承恩的一席話,讓朱由檢有些咂舌。
他是萬萬沒想到、僅僅整頓了山西和北直隸,就能達到這麼高的歲入。
不過反應過來之後,他便明瞭了一切。
明初軍屯田因為土地荒廢,重新開墾有難度,所以自家老祖宗朱元章定的軍屯籽糧並不多,衛所還算舒服,但後面隨著軍官腐敗就不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