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有一個問題限制了他調來其他兵馬,那就是糧草……
眼下的後金、完全達不到攻佔遼東半島,可以大量聚集兵馬嚮明朝發動不間斷攻擊的程度。
薩爾滸一戰,努爾哈赤動用十萬兵力,幾乎是把後金的家底掏空了。
根據建虜自己記載的《滿文老檔》中:“四月十三,寅日,己刻,八旗的十萬兵出征尼堪時。”就不難看出,後金的戰爭潛力是最高十萬。
只是、薩爾滸之戰後,努爾哈赤進攻沉陽未果,白白浪費了幾十萬石糧草。
以眼下還在長白山餘脈中屯墾,外加上鐵嶺、開原、撫順等地的耕地,後金根本拉不出十萬人作戰。
糧食不夠吃,只能讓年紀小的一些子弟、還有年紀大的老弱在後方屯墾。
但這也變相說明了,眼下努爾哈赤,是拉足了精壯前來,誓要拿下沉陽。
努爾哈赤坐在自己的汗帳之中,靜靜等待著,過了片刻、他又開口道:
“叫幾隊哨騎去沉陽城下的隔壕偵查羊攻,看看能不能誘惑賀世賢和尤世功出城。”
“領命!”聽到命令,代善便叫了鑲黃旗六十餘騎前往沉陽城下偵查羊攻。
他們接到了代善的軍令,便身披三重甲,隨後騎上了土蠻上貢的軍馬,當即從營中策馬而出,小心翼翼的摸向了沉陽城。
沉陽城的防禦十分簡單,但卻堪稱鐵壁。
城上,火炮火銃狼牙拍、夜叉擂、滾木、滾水都一應俱全。
城下、防止渡河的四十五度向外探出木柵欄削尖,一旦有人敢強渡河,這些木柵欄便能擋住他們,足夠火炮調整位置,對他們轟擊。
木柵欄向外,是六七丈寬的護城河,而護城河外、便是塹壕、土坑尖刺,拒馬、火器、盾車等等物件。
在城外、最外圍是寬五丈,深兩丈的壕溝,隨後分列楯車、火器、木石,城防堅固。
每處城門吊橋前,都有五百到八百不等兵力,而城頭火炮口早就對準了他們前面的壕溝。
如鐵壁一樣的城防,讓後金的哨騎看了直皺眉頭。
不過、也就在他們觀察的時候,在城牆等待戰端的賀世賢著急了,對旁邊的秦邦屏說:
“秦總兵、就讓我老賀帶三百騎出城,把這群哨騎宰了,換了軍餉給兄弟們買酒喝!”
“不可!”秦邦屏直接拒絕,隨後皺眉道:
“殿下已經吩咐好我們怎麼守城,只要按照殿下的吩咐守城就足夠了!”
“誒呀!”聽到秦邦屏的話,賀世賢著急的用手錘女牆,看著城外那六十哨騎,好似看到了白花花的移動銀子。
他就這樣乾巴巴的看著,結果過了一刻鐘、哨騎見無法引誘人出城,便主動離去,留下賀世賢心疼道:
“一人一百兩,這是白花花的六千兩銀子啊……”
“老賀別想了,眼下最重要的是守城。”尤世功拍了拍賀世賢肩膀,示意他別鬧彆扭了。
賀世賢也就是口頭上抱怨,他當然知道眼下守城才是最重要的。
於是他閉上了嘴,而旁邊的秦邦屏見狀也點了點頭,心道這賀世賢不喝酒的時候還是挺好的。
“城中可有流言?”秦邦屏對尤世功詢問,而尤世功長嘆一口氣道:
“自然是有的、城中百姓眼下對我等和建虜的交戰並不在意,似乎對於他們來說、沉陽城是誰並不重要。”
“他們只是關心糧價會不會漲,不出意外、若是糧價漲了、或者我等將全城糧食收集分配,恐怕他們就要幫建虜來打我們了。”
“娘地!這些個遼人,就是喂不飽的白眼狼!上戰場的時候慫孬、對自己人倒是挺橫的!”賀世賢不滿的罵罵咧咧。
不止是他、便是一些遼將也是臉色很不好看,有些覺得羞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