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旦大軍南下,京城瞬間就會被圍住。
“這……萬歲就不擔心五殿下……”徐希皋只覺得口中乾澀無比,後面的話難以說出。
“擔心?”老國公搖了搖頭,似乎在嘲諷徐希皋他們,隨即笑道:
“前些日子,楊漣拿文皇帝的事蹟想提醒萬歲,卻被萬歲差點當場叉出去。”
“更何況,如果沒有發生這事,按照原來你們對五殿下的認知,覺得五殿下會造反嗎?”
“若是要造反,當初在大行皇帝駕崩的那夜,按照五殿下的心計,想要奪取皇位並不難。”
“我張維賢服侍了大明四代天子,還從未見過有如此年紀,就有如此心計的黃口小兒。”
“那老國公您的意思是……”薛濂試探性詢問了起來。
“事情並不難。”張維賢耷拉著眼皮,緩緩開口:
“五殿下那邊,我們是惹不起了,照老夫看來、此子日後還要惹些事情。”
“除非他在萬歲面前失寵,不然以萬歲今日的反應來看,便是五殿下鬧得再過,萬歲也會繼續護著他。”
“這,這也太……”一時間、徐希皋不知道該說什麼了。
儘管在朱由校、朱由檢兄弟之前,大明兄友弟恭的例子太多了,如朱瞻基和朱瞻垍,還有朱瞻基和朱瞻埈和朱瞻墡的關係,以及萬曆和潞王……
這些兄友弟恭的例子,甚至藩王做出了很多出格的東西,作為哥哥的皇帝也能原諒。
甚至朱瞻基自己出領兵出征,萬曆幾次前往天壽山的時候,他們都敢叫自己的弟弟監國。
但那終究是監國,潞王頂多指揮一下五城兵馬司的兵馬負責緝拿盜賊罷了。
可如今呢?朱由校是把四衛一營,外加羽林三衛都派給了朱由檢。
儘管這兵權只是修葺皇陵的權益,等皇陵修繕完畢後便會收回來,但朝中大臣,又有誰不擔心?
誰都知道了,朱由檢在離開京城前,從兵仗局的盔甲廠帶走了足以裝備數萬人的軍械甲冑。
史書浩如煙海、所講不過“爭當皇帝”四字。
在皇位面前,便是再要好的兄弟,也會禍起蕭牆之內,這樣的事情在史書上太多了,都不用特意去找就能找到。
這一瞬、他們分不清到底是朱由校太年輕,朱由檢太狡詐,還是朱由校和朱由檢的兄弟情勝過了皇位。
只是他們能認知到一件事,朱由檢的心計,絕不像他的外表那麼簡單。
四衛一營和羽林三衛只是一個開始,並不是結束……
“也不用太擔心。”
在徐希皋等人擔憂的時候,張維賢又開口,而他們也看向他。
張維賢慢慢品著茶道:“練兵不是那麼簡單的,你我勳貴家中多少典藏的兵書,便是皇城之中也沒有我等府中兵書豐富,可你我精通練兵了嗎?”
“若是隻是看看書,學那趙括、馬謖之類的紙上談兵,就能練出一支兵馬,那你我都早些把兵書吃了吧。”
“那倒是……那倒是……”提起練兵,眾人雖然有些尷尬,但也知道練兵到底多麼難。
一場戰爭下來、所需要的消耗的精力、智力、腦力都是超乎常人的。
便是一些將二代被縱橫沙場的父親帶在身邊指點十數年,到了戰場上親自領兵時,卻也還是雙眼一黑。
人無完人,他們不信朱由檢心智如此狡詐,還能在兵法上嶄露頭角。
只不過、誰又能確定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