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月初雪紛飛、農家百姓只能用秋季收回來的稻杆鋪在床上,用破布被褥蓋好身子,點上一堆灶火,勉強度日。
但在順天府北京城這地方,達官貴人數不勝數,其中最為顯赫的,自然便是勳貴的主心骨,英國公府了。
在京城這寸土寸金的地方,英國公府佔地十數畝,有裁衣、木匠、鐵匠、雕繪、瓷匠、瓦匠、家丁……
其中亭臺樓閣、水榭花園不乏,甚至有專門練習馬術的跑馬場和練習弓術的小校場。
各個院門都有家丁把手,儼然一個小城鎮……
“老國公、您說說,這事情真的是五殿下要出手嗎?”
“是啊、我看是萬歲想借五殿下的手,敲打敲打我們。”
英國公府、國公書房內,以徐希皋為首的三名公侯,正在對一個坐在主位,低頭肚子品茶的五旬老者娓娓道來。
只是相較於他們的激動,這老者不緊不慢,一點不慌張。
等陽武侯薛濂、豐城侯李承祚說完,老者才慢慢道:
“萬歲要敲打你們,需要這麼麻煩嗎?”
“額……”一句話,將兩人說的語塞,因此看向了定國公徐希皋。
然而、此時徐希皋心不在焉,過了數個呼吸才開口道:
“老國公說的不錯,萬歲若是要敲打我們,確實不用那麼麻煩。”
“我去過北城兵馬司的大獄、文壽告訴我了,五殿下沒有出示任何聖旨,也沒有什麼口諭,而是直接叫他們遣散臨時招來的流軍,交出羽林三衛在籍文冊。”
“他們三人遲疑了片刻,隨後五殿下就叫陸文昭把他們拿下,叫錦衣衛開始了查人。”
“查人開始不久,楊漣就趕到了安定門,隨後被五殿下刺激了之後,只能硬著頭皮,把文壽他們二十幾個人關到北城兵馬司了。”
“我們這個五殿下,不簡單啊……”坐在上位的老者再度開口,這讓所有人心中一悚。
他的開口、代表了這件事情,或許真的是那被他們視為黃口小兒的五殿下所為。
“老國公、那我們該怎麼辦?”豐城侯李承祚皺眉詢問,只因為被捕的人中,羽林前衛指揮使李森是他的次子,必然不能讓次子受難。
“怎麼辦?”
老者放下茶杯,對李承祚道:“能怎麼辦?你還能對付五殿下不成?希皋、你告訴他們萬歲的想法。”
這話說出,兩人看向了徐希皋,而徐希皋也面色難看道:
“萬歲雖然沒有直說,但話裡話外都提醒著不要找五殿下的麻煩。”
“萬歲的意思是,他那邊不會追究這件事,只要兵部和刑部說得過去就行。”
“呼……”聽到這話、薛濂和李承祚紛紛鬆了一口氣。
只要朱由校不追究,兵部和刑部給幾分面子,頂多就是要求歸還空餉的餉銀,再削去官職,打些軍棍罷了。
就這點面子,他們倆還是有自信能找到門路的。
不過這個時候、老國公卻道:
“話雖如此,但羽林三衛恐怕是要不回來了,我們這個五殿下,似乎想法很多……”
此話一出、徐希皋等人不由倒吸了一口涼氣。
要是羽林三衛真的被拿走了,那就代表眼下朱由檢手中有了七個衛,一個營的編制。
他要是想搞些什麼事情,完全可以合規的招募四萬多大軍。
昌平距離京城不過百二十里,一馬平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