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多時,足下傳來踏實的觸感,月漓面上閃過轉瞬即逝的驚訝,低頭見亢悔木被自己踩在腳下,一臉真誠的模樣:「多謝!」
月漓仰首,望向半空眉眼間神色難得溫柔了些,喃喃道:「都說鳳鳥可怕,我倒覺得不盡然,如此瞧著,鳳鳥也並非傳言全是殺伐戾氣!」
在她這個方向看來,赤羽翎源源不斷汲取著火海,面前就像一道三人粗的火旋風。
待最後
的火勢被收入赤羽翎。
地平線緩緩露出太陽半個橙光,海面重新恢復了波光粼粼的景象。
赤羽翎通身赤紅,彷彿隨時都會驟然。
月漓伸出手,赤羽翎「嗖」的一聲飛回至她掌心,卻因著過度汲取太多鳳鳥之火,在箭身觸及掌心的瞬間,她「嘶「的倒吸了一口涼氣,將掌心湊到眼前一看,竟被燙爛皮肉,鮮血淋漓。
許是因沾了血的緣故,赤羽翎突然不住地顫抖。
察覺到箭羽異樣,月漓反手將受傷的手負在身後,抬起眼時面上似笑非笑:「無妨,是我自己不小心,這一夜辛苦你了。」
聞言,赤羽翎箭身顫抖漸漸停了下來。
月漓轉眼望向西嶼方向,神色有些複雜:「終於,該上路了!」話音剛落,腳下亢悔木便緩緩破開海面,動了起來。
不過行了半日功夫。
遙遙見到一艘十丈高的大船,月漓心底微微一沉,心知這該就是璇璣宮的船,於是抬腿輕輕朝足下踏著的亢悔木跺了跺腳,低聲催道:「青龍,快些過去,我不想見這艘船上的人!」
得了令,亢悔木當即如同離弦的箭,「嗖」的一聲躥了出去。
「快看!她竟能踩著一塊木頭過海?」
「嘖嘖嘖……由此可見,這位姑娘輕功如何了得,憑咱們幾個,只怕誰也做不到在茫茫大海上,踏木如行舟!」
「我才不信!誰人竟能有這麼好輕功?」
船頭,立著一位白袍中年男子,正好瞧見月漓目無斜視,神色淡定負手而立,與船擦肩而去這一幕,不由得擰著眉頭,若有所思。
離得遠了,亢悔木速度漸漸慢了下來,倏然生出無數根藤蔓,一眨眼工夫,編成張可容納一人躺臥的筏子。
「不愧是你,竟想得出這麼法子給我休息,只是如此一來,豈非耗你不少靈力?」嘴裡雖如此說著,月漓卻還是毫不客氣,抬腿走上藤蔓編制的筏子,盤膝坐了上去。
站了半日,著實有些辛苦,能稍稍謝謝也是好的!
哪知屁股還沒坐熱,半空落下一道紅光,一襲紅衣落在月漓身邊,幾乎不見筏子沉下吃水的痕跡。
幾乎下意識的,察覺到一股熟悉的靈力,月漓轉頭望去,一身紅衣鮮豔如血的女子,眉心一道鮮豔的似能凝出一滴血來,紅色菱形花鈿,將她從頭到腳打量了一番,略略遲疑一瞬,驚訝道:「鳳鳥?」
她並未以血開啟赤羽翎的封印,唯一令鳳鳥現身的可能,唯有先前被赤羽翎燙傷掌心。
是了!
不過幾滴血,竟教她從赤羽翎裡跑了出來?
月漓頓覺又驚又喜,然而這驚喜的勁還未過去,面色突然有幾分嚴肅,她可沒忘了青龍和鳳鳥不對付的事,這要是打起來,如何是好?
這廂,鳳鳥伸了個懶腰,兀自捏拳錘了錘肩頭,低下頭一臉讚許道:「不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