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不說什麼妖、精,能趁月漓不注意,神不知鬼不覺奪了她的殼,自己前前後後離開的時間不足一刻,何方神聖有如此大本事?
「月漓」見他遲遲未動,眯了眯眼冷聲道:「怎麼?本尊準你動手,卻捨不得了?」
仇人相見分外眼紅。
此時用在鐵秀花身上最合適不過,自見著「月漓」那一刻,她一雙眼恨不得瞪出眼眶,尤其在聽到她催促人動手,登時淒厲的大喊一聲:「妖女!你還我爹爹!」
「月漓」轉過眼,見鐵秀花從地毯上爬起身,朝自己方向而來,方才抬起手。
須臾間,鐵秀花整個人似
是斷了線的風箏,飛了出去。
跌落在地滾了兩個圈,堪堪停下,鐵秀花張嘴吐出一口黑血,一臉含恨朝雲淮望去,正正好見他收腿的動作,心知方才是被他一腳踹得如此,死死閉了閉眼,落下兩行滾燙的熱淚。
雲淮一臉冷漠,將目光從鐵秀花臉上移開,望向「月漓」道:「有屬下在,何勞大人動手?」
「月漓」凌厲的目光轉到雲淮臉上,聽到他嘴上討巧,偏不好當場發作,見他一副氣定神閒,說起謊來面部紅心不跳的模樣,卻知那一腳另有乾坤。
若非他飛起一腳,待自己出手,定是一招非當場要了鐵秀花性命不可。
想到此,「月漓」不免氣得額筋跳了兩跳,心中雖有氣性,面上卻還要端著笑意盈盈,幾乎咬牙切齒道:「本尊有你,當真是省心又省力!」.
雲淮眼觀鼻鼻觀心,應聲道:「謝大人謬讚!」
「月漓」冷哼一聲,轉眼望向鐵秀花,催促道:「既如此,你還愣著做什麼?」
雲淮默了默,抬腳緩步朝鐵秀花面前走去。
鐵秀花揚起臉,望著雲淮一臉神色莫測的朝自己逼近,下意識往後躲閃,瞪著一雙驚恐的眼,無助而慌亂:「不……」
雲淮摸出飛霜,低頭看了一眼:「聽聞,鐵島主將你愛護的緊,鐵小姐自幼養尊處優,想來什麼苦難皆未曾嘗過,若一招教你喪命,豈非太便宜了些?
此匕首名為飛霜,先前鐵島主正是死於這把匕首之下,如今輪到你來嚐嚐這飛霜的滋味!」
說著,雲淮緩緩蹲下身,伸出手拽著鐵秀花衣襟,一把將人拎到面前。
鐵秀花滿臉恐懼,整個人因驚恐而微微顫抖,下意識往他手裡望了一眼匕首,銀白色的雙刃上,不知是不是錯覺,竟看見一抹似隱似現的血跡。
「月漓」見雲淮將攥著飛霜的手高舉過頭頂,在他奮力揮下的一瞬間,令道:「慢著!」
雲淮手下一頓,望著眼前鐵秀花顫抖的面孔,連一雙略顯溼潤纖細的睫毛亦在輕抖,轉過臉面上掛著玩味的笑意,皮笑肉不笑道:「大人有何吩咐?」
「月漓」嘴角笑意有些冷,緩緩自椅前站起了身:「方才你倒是提醒了本尊,鐵小姐先前不是以鐵木島為傲麼?本尊如今改主意了!本尊要她活著!要她活得卑賤到人人可欺,一雙玉臂萬人枕。」
聽到此處,雲淮面上微微一怔,這下連笑都裝不出來了。
瞬間,鐵秀花便明白這句話的意思,一臉絕望的朝雲淮手中飛霜看去,猛地出手去奪。
虧得雲淮反應靈敏,察覺出她意圖瞬間,抬手砍向鐵秀花後頸,將人當場打昏。
「月漓」轉過身,一張臉冷得似能結冰,令道:「把人帶上,咱們也是時候回西嶼了。」
雲淮默然轉過臉,望著昏迷的鐵秀花眉頭緊鎖,突然有些後悔,沒趁「月漓」改主意之前,一刀要她命。
如今鐵無雙已死,鐵秀花曾引以為榮的鐵木島,將不復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