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子廟建成四十年。
在這四十年中,夫子廟的佈施受眾難以計數。
不僅僅是乞丐,極有可能早年曾途經此地的商賈、路人,只要接受過夫子廟佈施的一碗粥水,便會將名字登記在冊。
那時接粥、記名的人壓根兒就沒想那麼多,對這些人來說,他們興許只是慕劉家的名而來,順手接過一碗粥水,繼而留下姓名罷了。
這些人興許在喝粥留名之後,自己都忘了這個事,卻不知多少年前無意的舉止,極有可能會引來災禍。
而這要飯衚衕的厲鬼殺人法則並非只殺一人,而是以‘一家’為主。
一旦流落出要飯衚衕,這厲鬼達到的殺傷力不可小覷。
最重要的,鬼物殺人進階。
青年自己也提到過,此時要飯衚衕的厲鬼經歷一個多月的狩獵、捕殺,至少已經達到煞級之上。
要是任由這厲鬼繼續殺下去,它勢必還得進階,到時一旦再度進階,未來形成鬼禍又該如何解決呢?
堅決不能讓這種情況惡化下去!
趙福生第一次心中生出信念之感,也終於明白了封神榜提到過的:‘宿主身為鎮魔司一方令司,負責一縣安危,當恪敬職守,守護百姓安寧。’的意義所在了。
範必死輕飄飄的提到過鬼禍只要離開自己的地盤,便該其他人頭痛。
如果各地州縣無法解決的鬼禍,則由朝廷頭禿,朝廷也解決不了,便任由百姓自生自滅。
範必死說這話時,趙福生尚沒有實際感覺。
可她昨夜親眼目睹厲鬼殺人,親眼看到一條人命消失,那種震撼感遠不是幾句輕飄飄的話可以帶過的。
這個厲鬼絕不能讓它進階,繼而逃脫!
“那怎麼行。”她冷冷的道。
“以往其他的鬼禍,也是這樣解決的——”青年並沒有因為被她指責而羞惱,反倒十分坦然的道。
趙福生將他的話打斷:
“其他人怎麼辦案我不清楚,我今晚再看看,有沒有辦法能解決這樁鬼禍。”
她說完這話,青年先是有些訝然,接著微微一笑。
他對趙福生的話不置可否,顯然並不相信憑她一個新任的令司主事,可以解決要飯衚衕的煞級厲鬼。
雖說他並沒有出言反駁,但趙福生也感應得到他的不以為然,不過她並沒有就此事與他爭論。
她話鋒一轉,突然再問:
“對了,你叫什麼名字?”
說完了正事,趙福生突然想起了一個嚴重的問題。
她問話之時,手不由自主的摸向了自己的腰側,碰到了那翡翠玉書。
一股陰寒感順著指尖往她手掌上爬,瞬間功夫,她的手便陰冷麻木,想必是魂命冊上的鬼符咒感應到她的動作,此時攀爬向她的手腕。
但很快的,那種感覺又如潮水般褪去。
青年對她的打算毫無察覺,聞言便答道:
“我叫劉義真。”
“劉?”
趙福生捕捉到了他姓氏的特殊之處,問道:
“你也是當年劉家的旁枝親屬後代?”
卷宗上提到過,劉家出事之後,劉化成隨即變賣家財,舉家搬遷出萬安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