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誰,也都聽得出這是一句假話。
但何望舒卻不去拆穿,他不正經慣了,此時開口,自然還是不正經的。
「可惜,師姐做不了這個主,提親還得去皇城的大將軍府。」
這一句話,恍若一道驚雷劈來,驚得秋舫與傅芷二人面赤耳紅,換做平常,十師叔也不過是簡單打趣兩句,只是這一次,怎的突然一個猛子扎進水裡,水花四濺,驚起二人心中的漣漪。
「師叔,說笑了。」
秋舫不知該如何作答,只好支支吾吾地說道。
察覺到秋舫的窘迫,周宗才一步一步緩緩踱來,嘴上也為秋舫打了個圓場道:「小孩子的事,你管那麼多作甚?」
「婚姻大事講究一個明媒正娶,他沒爹沒孃,老道長又不問世事,可不得我們幾個師叔來做主麼?」
何望舒依舊是口無遮攔地笑道,惹得少男少女更是赧然地低著頭。
依照傅芷往常的性子,早也不服氣地與何望舒掰扯起來,不過今時今日,她竟變得一言不發,並不回懟幾句。
「說正事要緊。」
周宗笑著擺了擺手,順勢走到秋舫面前,秋舫微微抬頭看著周宗,只覺得周宗原本的高大威武的英姿,好像矮了幾分。
「掌門師叔,弟子,有些不解。」
秋舫疑惑地說道。
周宗點了點頭,眼中浮現出難得一見的慈祥,這在尋常是瞧不見的,傅芷在東極門待了這麼多年,知道周宗平常雖然還算親和,但骨子裡的威嚴從來不曾缺席,眼前的神態倒也是第一次見到,想來自己的心上人,的確有些特殊。
她多多少少聽聞過家中之事,也知道所謂八王爺的遺孤對於自己的父親而言,是多麼重要的事情,念及於此,她心中的思緒又亂了些許。
周宗並沒有直接回答秋舫,反倒是凝視著傅芷道:「你小師兄的身世,你也有所耳聞了。」
傅芷聞言點了點頭,似乎猜到這位掌門師伯要說些什麼。
「若是外傳,他會有殺身之禍。」周宗再度張口,他這是在提點傅芷,此事非同小可,若是走漏了風聲,
心上人恐怕就得成為一個孤魂。
周宗的話音方落,傅芷柔弱的身子便跟著顫了一下,在若隱若現的月輝照射下,越發顯得她清瘦柔弱,全身都蒙著淡淡晶瑩光芒,令人生憐。
「掌門師叔,你放心吧,小師妹她不會。」秋舫見到傅芷的神態有異,連忙搶白道。
何望舒聞言卻怪笑一聲:「你啊,還挺護著她。」
不等秋舫作出反應,周宗卻正色接過話頭:「說吧,你的疑問?」
「為何風政會來?」
秋舫輕聲問道,雖然他多少猜到是周宗所為,但他還是想從周宗的口中聽到一個確切的答案。
周宗倒也未令他失望,笑著答道:「你大鬧屠妖大會,雙方反目,此時須得尋一個轉機。」
「可我們並不怕他。」秋舫似乎有幾分不服氣,難得一見地說出自己心中所想。
「三大家族的秘寶,我們也很感興趣,此時還是不要翻臉為好,再說了,我們當著天下人的面,說要將阿魚交還,自然今晚是要讓他到場的。」周宗解釋道,這一切的一切都在他的盤算之中。
「若是阿魚自行出關,我們還得出手降服,交與風政,但金面黑衣人這個變數,卻是我們不出手的解藥,你明白這個道理麼?」何望舒突然接話道,將周宗的意圖說得更加明白了一些。
秋舫點了點頭,若只是阿魚,還有降服的可能,若是金面黑衣人與阿魚聯手,東極門除非傾巢而出,才有可能佔據上風,如此一來,他們無法交還阿魚也算是情有可原,風政自然不好多言。
何況再退一步,讓風政親自到場,若是他也無法帶走阿魚,那此此事更不能怪在東極門的頭上了。
念及此處,秋舫在心中由衷讚歎起周宗的深謀遠慮來,看來自己不僅是道行上,更在合縱連橫上,也還有著極遠的路要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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