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面黑衣人也知道周宗心中打的是什麼主意,淡笑著搖了搖頭道:「好說好說。」
他的話音一落,手中又浮現出幽獄玲瓏塔來,不過在眾人瞧來,這寶塔比之剛才似乎小了一圈,須臾,在金面黑衣人的催動下,滔天之光彌天蓋地,從黑沉沉的夜空中飄落下漫天的雨絲,以塔身和秋舫為兩個中心,各起了一陣猛烈的大風,如同衝破牢籠的野獸,咆哮著捲起,眾人的衣袍無不被此颳得獵獵作響。
「師兄?」何望舒審慎地出聲提醒道,似乎對金面黑衣人的手法覺得有些不妥當。
不過周宗為輕輕擺了擺手,仍舊是面無表情地觀察著金面黑衣人和秋舫兩人,雖然前者的底細自己還沒有半點頭緒,但他隱約覺得此人背景不熟,以他對某些秘辛的知曉程度來說,足以判斷對方來自皇城之中。
既然來自皇城,那背後的關係便更加錯綜複雜了,但有一點能夠肯定的是,此人跟他背後的勢力,似乎也有著一些嫌隙,目前看來不過是有很深的利益牽扯罷了,完全聽命行事倒也談不上。
如此說來,一時半會他也不會對秋舫痛下殺手,此時此刻自然也不用太過擔心。
想通此節,周宗的手負在了身後,精心等待著對方施法。
紫光滔天,讓秋舫覺得有些忐忑不安,好像在這一陣陣狂風的捲動下,自己也是跟著變得氣血翻湧而上,體內的法力左右竄動,完全要失去執行的章法,不過怪異的事,雖然法力執行變得紊亂起來,但自己並沒有覺得不適,反倒是...像一個旁觀者正慢慢看著這一切。
不過這樣的感覺並沒能持續多久,他便覺得自己的腹部突地升騰起一股灼心的熱浪,一個久違的聲音也突然響起。
「別怕。」
是阿魚的聲音,依舊是那般冷冰冰的語氣,不過語氣雖冷,卻讓秋舫安心了一些。
此女作為暗殺自己的殺手,卻這般陰差陽錯地與自己共度了這許多個夜晚,認真說來,倒也是一樁奇事。
秋舫知道她的背後藏著許多秘密,山水世界是什麼樣的存在?妹妹是何
人?她的功法從何而來?
無數問題突然在秋舫心中如同走馬燈一般晃過,不過,這些秘密看來是要留待以後再來求解真相了,眼下,他已經感受到,阿魚即將破關而出。
須臾,秋舫喉嚨裡發出一聲沙啞的嘶吼,在這嘶吼中,他體內這些年來,積累在無數細微的經脈內,無數血肉骨頭中的法力,悉數捲起,如同一片大海中的海水被巨大的吸力帶上了天際。
再過片刻,這股吸力突然消失不見,所有海水又重重地跌落下來,成了一場暴雨。
秋舫也順勢跌坐在地,眼神變得有些恍惚,好像整個世界都變成了一片漆黑,自己的雙目不能視,耳朵不能聽。
不對,還是有一個聲音是能夠聽見的。
「小師兄,你可好?」
傅芷的聲音在秋舫耳邊響起,他定了定神,鉚足全力穩住自己體內正在翻湧的法力。
也不知時間過了多久,他漸漸感受到一切好像在歸於平靜,自己的身體也變得輕巧了許多,就好像一個負重上山的挑夫,卸下了肩上的行囊。
「我沒事。」
直到能夠看清眼前的一切時,秋舫才低聲說道。
但接話之人不再是傅芷,而是阿魚。
看得出阿魚的傷勢早已溫養痊癒,明明窈窕的身姿再度被一團黑氣所隱藏起來,所有人都無法再看清楚她的臉頰,一如少年與她初見之時那般。
「記住,交易。」
阿魚的聲音,沉沉地傳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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