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事情卻沒能收尾,巨大的蛇頭迅速垂落,重重地砸在地面上,發出了一連串的怪叫。
「快,趁現在!」阿魚又喊了秋舫一聲。
秋舫回頭,低頭瞧見黑蛇正在泥土中不住翻滾,蛇尾亂掃,只要是黑蛇周遭的樹木皆未能倖免於難,或被攔腰斬斷,或被巨力壓碎,看那模樣極其痛苦,四周也瀰漫著一種悽慘的氛圍。
秋舫愣道:「要做何事?」
「你不殺它?」阿魚同樣疑惑道。
秋舫望著痛苦的黑蛇,雖然此事因他而起,但難免還是有幾分不忍,沉默了片刻才道:「可我...我並不沒有殺它的意思。」
「那你出手?」阿魚卻沒好氣地質問道。
「我...」秋舫說了一個字便又陷入了沉默。
少年原本遭遇偷襲,有些憤懣,加之好奇心作祟,因此也不過是想擊敗對方,卻沒什麼殺生之意。
「我們擒住它便是了。」面對阿魚的質問,秋舫鼓足一口氣說道。
「異獸不可能被馴服,要麼放走要麼殺了。」阿魚卻有著不同的見解,似乎她嘴上說不知道,但實際上對異獸還是有幾分瞭解。
秋舫聞言,沉吟道:「若是放走會怎樣。」
「不會怎樣,你下次來,還會遇見它罷了。」阿魚冷然道。
「那就讓它長長記性,下次我們進來尋找野菜,讓它不準再對我們出手。」秋舫蹙眉望著下方的黑蛇,此時的黑蛇痛苦少了幾分,哀嚎輕了許多,但依舊渾身力氣無處使,蛇尾摧枯拉朽般撕碎了林木。
「它無靈智。」阿魚知道異獸均無靈智,別說教訓,就是聽懂人說話都難,秋舫口中的長記性,絕對是一場徒勞罷了。
「那我打到它長記性
!」
秋舫揮了揮拳頭,一躍而下,落在地面上,殺它有些不忍,但教訓教訓,卻是秋舫所願,畢竟往後幾日,總不能頓頓吃魚。
「你在幹嘛!」
秋舫的頭頂突然傳來一聲冷喝,秋舫抬頭望去,樹梢上正矗立著一道修長的人影,來人手握長劍,目光深邃,面色清冷,除卻熊珺祺這位冷麵劍客之外還能是誰?
「見過九師叔。」秋舫收起躍躍欲試的拳頭,向熊珺祺恭敬問候。
熊珺祺撇了他一眼,身形一動,眨眼間便落在黑蛇附近,定睛瞧了好長一陣子後,才狐疑問道:「你做的?」
「是弟子所為。」
秋舫並不明白熊珺祺的來意,心中忐忑非常,卻不敢說半句假話。
「只你一人?」熊珺祺微微側目,那一臉冷色瞧得秋芳心中發寒。
「還有阿魚相助。」秋舫答道。
熊珺祺眉頭一皺,露出一個果然如此的表情,旋即,竟猛地拔出長劍,高高躍在空中,迎著月光,看似隨意,實則有心地揮舞幾下。
空中散發出點點光亮,這些光亮其白如銀,好似光雨,飄然落下,紛紛點點地灑在黑蛇身體上,原本有些黯淡地鱗片逐漸恢復光澤,原本毫無規則四處亂舞地蛇尾也逐漸安靜了下來,黑蛇喉嚨裡的嘶吼逐漸轉為低嚎,看得出,它的痛苦減小了許多。
九師叔為何要這樣做?
秋舫不禁腹誹道,但他抬眼一看,熊珺祺冷漠的目光依舊在自己身上,他便有些赧然地將頭埋下,如此瞧來,似乎自己的行為是錯了。
做完這些,熊珺祺才落下地來,向著黑蛇走近了幾步。
「師叔小心,這黑蛇本事不弱。」秋舫有些擔憂熊珺祺被黑蛇所傷,急忙出言提醒。
熊珺祺卻只是微微側目瞥了他一眼,須臾,竟對著黑蛇恭恭敬敬地拜了一拜。
「門中弟子有眼無珠,還請蛇君見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