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
隨著熊珺祺發話,三人的身形便從空中落下,踩在柔軟的泥土上。
此處便是月靈山了,倒真如空林所說,雖是深秋時節,但肅殺之意依舊掩蓋不住這片鳥語花香。秋舫定睛一看,左右兩側樹色泉聲,嵐光雲影,四處隱隱有白霧蒸騰,似夢非幻,端的是個人間仙境。
空林側目過來,朝著秋舫得意地昂了昂頭,一臉我說的不錯的表情。
秋舫心領神會地笑了笑,在這般美景中閉關思過,倒真算不上什麼壞事。
「前邊有兩座茅屋,一人一座,十日內,好生反省。」熊珺祺回頭掃了二人一眼,不悅地說道。
「是,謹記師叔吩咐。」二人異口同聲道。
「這十日,我便在不遠處守著,有要事叫我,若無要事,別來擾我。」熊珺祺說罷,也不給二人分辯的機會,便是轉身欲走。
「十師叔留步,這幾日,可能修劍?」秋舫心中記得晏青雲讓他修劍的囑託,連忙叫住熊珺祺。
「閉關思過,自行修煉。」熊珺祺並沒有領他修行的意思,只是冷冷甩下一句,便飛身入空,不見了蹤影。
見秋舫吃癟,空林安慰他道:「十師叔就這性子,補過師弟為何還要修劍?」
秋舫聞言愣了一愣,想起那日初見空林之時,見他身後揹負了一柄幾十斤重的巨劍,雖然今日不曾得見,但想必對方也是修劍之人,旋即問道:「師兄不也修劍麼?」
「我啊,平常揹著劍就是覺得帥罷了,權當負重修行了,實際上啊,那劍毫無用處。」空林嘿嘿笑道,直截了當地告訴秋舫自己當初負劍的意義所在。
秋舫聞言,這才恍然大悟地點了點頭:「那師兄暫且別過,師弟也要加緊追趕師兄的道行了。」
秋舫說罷,也不再等候,
朝著空林拱手施禮,連忙往自己的茅屋走起,生怕走慢一步,又得嚐嚐那極其醉人的不醉酒了。
「誒,師弟別走啊...」
空林的聲音被淹沒在風中,秋舫也一點也不想回頭。
山腳下,溪流邊,一處別院。
屋中有兩個人影正走動著,此處也是東極門值班的家產,權作消暑之用,雖然修真者並不懼怕嚴寒與酷暑,但也免不了附庸人間風雅,時常出來散散心,換個風景瞧瞧。
這兩人,一個是周宗,一個是何望舒。
「剛才逮住一隻靈鳥,是空林傳給天青的信。」何望舒斜倚在窗邊,慵懶地說道。
「信上說了些什麼?」周宗微微挑眉,寬厚的手掌拂過久未動用過的案几,紅木案面顯得更加光滑明亮了。
「哼,屢教不改,叫天青送酒上去唄。」何望舒冷笑著說道,顯得這一封信全在他意料之中一般。
「老十,你說咱們幾個師兄弟,除了老大,誰不是名號響亮的酒仙,可秋舫這小子的酒量,嘖,也太弱了一些,怎偏偏就隨了老大。」
周宗蹙著眉頭,一臉嫌棄地說道,對空林的信並不上心,酗酒一事本就只是個託詞而已,他自己平常都愛小酌上幾口,又怎會真的以此去懲罰空林與秋舫二人。
「還真別說,這孩子剛下山時,那性子倒也與老大有幾分相似。」
「為何只是剛下山時?」
「廢話,你曾幾何時見過老大算計我。」
何望舒憤懣地說道,顯然想起了秋舫在墨宗時,跟自己鬥智鬥勇的經歷。
「把空林給我弄下來,這臭小子不是比武就是喝酒,別貽誤要事。」周宗突然想起些什麼,沉聲說道。
「是是是,周大掌門之命莫敢不從,師弟這就去辦。」
何望舒無奈地搖了搖頭,手中一陣火焰升起,一張靈鳥符便化作了飛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