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香樓?秋舫愣了一愣,好像這地名兒在何望舒的口中聽說過,那風流慣了的十師叔每每提及,都難以抑制嚮往之情。
興許是個修行的絕佳場所吧。少年如此猜測著,這風月場所他不曾去過,下山的日子不算長,自然沒人與他詳細說道說道。
卻不料趙芸竹又是冷哼了一聲。
“小小年紀不學好,那些地方哪是你能去的。”
吳秋舫見趙芸竹說話時,臉頰上染了一抹紅霞,心中對此更加不解。
不待孩童反駁,他們的對話便被門口傳來的聲音打斷。
“師弟,師妹。”
張啟冷冰冰的聲音從門口傳來進來。
秋舫知道這所謂的師兄對自己有所成見,暗叫不好。
“張師兄。”
趙芸竹和那孩子異口同聲地叫了一句。
張啟走了進來,第一眼便瞧見趙芸竹擱在膝上的銅盆,手中還捏著一根浸溼的毛巾。
再看見躺在榻上的吳秋舫,此刻臉上的血跡與塵土已被趙芸竹擦拭乾淨,露出的肌膚黝黑,鼻樑塌陷,雙眼如豆,那品相實在稱不上好看。
不用多猜也知道,這是趙芸竹細心照料的結果。張啟想到此處便氣不打一處來,他平常獨得蘆戌道人寵愛,如今吳秋舫進來分一杯羹也便罷了。此時此刻,自己暗戀的心上人還為吳秋舫當牛做馬,更是一股子火氣衝上心頭。
他眼中有厲色劃過,忍不住板起臉來道:“有勞師妹了,師父命我來瞧瞧小師弟,你們且先去吧。”
張啟的眼中只有趙芸竹,進來之後甚至沒有正眼瞧過那孩童一眼。
“可我還未將師弟身上的傷口擦拭趕緊。”
趙芸竹猶豫道,說罷,又瞧了一眼秋舫那黝黑膚色也掩不住的蒼白臉色。
“無妨,我這當師兄的,也該為師弟做些事情。”
張啟冷然道。
趙芸竹雖然道行不高,但察言觀色還算細緻,知道眼前這位張師兄行事頗為狠辣,要她將手中的活計交給他,總歸是不太放心。
“去好好休息吧,舟車勞頓之苦可不好受。”張啟催促道,心中已經盤算起一會要跟吳秋舫說些什麼。
“有勞張師兄了。”趙芸竹還未答話,那孩童站起身,頭也不回地離去。
見孩童離去,趙芸竹也不好再作爭辯,畢竟說來說去,這也是他們自家師兄的事情,雖是同門,卻不同脈,自己哪有插手的道理。
“那有勞師兄。”
趙芸竹輕輕擱下手中銅盆,看見盆中的清水不知幾時已被染成淡淡暗紅,無奈地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