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小森接著給斑鳩拔『毛』去內髒,其實跟雞的做法差不了多少,也是過開水的功夫。
他將十幾只斑鳩處理幹淨,希爾斯進來要走了五隻,餘下的田小森都剁成了小塊,和摘洗好的蘑菇、切好的薑片一起上灶。
湯煮著,田小森取下灶臺上方的燻肉,經過前期瀝幹水分,和後來一些時日的燻烤,它已經變得硬挺,外層也蒙上了油亮的黑灰。
他按照要吃的份量剁下來一塊,其餘的又掛了回去,燻肉是越燻越有滋味的,就是清洗的時候有些費勁。
他得燒開熱水配著淘米水來回搓洗好幾遍才能洗幹淨,再擱砧板上切成厚度適中的肉片,秋冬的氣候很幹燥,他當初沒有用太多鹽的醃製,所以現在直接下鍋就可以了。
刺啦!
肥瘦相間的肉片在鐵鍋中翻騰,爆出一股濃鬱夾雜煙火氣的香味,豬肉的油膏在滾燙的熱力下蔓延,亮汪汪的饞人得不行。
田小森嚥了一下口水,快手快腳地將早已切好的大蒜蒜頭倒入翻炒,這時候辛菜與熱油就是最好的夥伴,等蒜頭差不多火候了,他才將菜葉子盡數倒入,鍋裡又一次炸響,白汽彌漫。
最後稍作調味既可出鍋,鍋底的豬油田小森也不浪費,順手將張大哥送的小白菜料理了。村裡人仍習慣水煮菜,常常煮得太熟,葉子都有些發黃,田小森卻不一樣,他喜歡炒的,綠油油的口感爽脆,農家人自己種的菜更是鮮甜可口,沒得挑的。
田小森這邊做好了一肉一菜一湯,希爾斯也拎著兩串斑鳩回來了。
“是烤鳥呀!”田小森有點發愁,家裡碗就那麼幾個,裝不下了。
希爾斯揚手就從大門外擼了一串大葉子,“洗洗可以用。”
田小森恍然大悟,把葉子洗幹淨一張張漸次鋪展在飯桌上,希爾斯把木串放下,也不拆了,讓田小森就那麼扯著吃。
田小森好奇極了,沒想到希爾斯會烤肉,烤得很好看。
“我吃了?”他忘了自己做的好菜,一心看著希爾斯的鳥。
希爾斯點頭,他的目光倒有點離不開湯鍋裡的蘑菇,一看到蘑菇就想起田小森,他也想知道吃起來是什麼滋味。
兩人一起下筷,田小森懵了,烤斑鳩……好難吃!他看向狀若穩妥希爾斯,又看看外形媲美廚子手藝的烤斑鳩,難以置信這麼好看的烤肉吃起來夾生還有腥味。
與此同時,希爾斯很滿意,蘑菇吸飽了湯汁的清甜,口感鮮嫩,鳥肉自然也美味。
“這是什麼?”他夾起綠葉問道。
田小森一臉糾結地回答:“大蒜的葉子。”
“嗯,可以。”監牢星沒有這種作物,對希爾斯來說味道稍顯刺激,卻又恰到好處地中和了燻肉的油膩,辛香微辣肉味濃鬱,確實可以。
那道小白菜,更是合希爾斯的心意。畢竟他兼有光明精靈與黑暗精靈的血統,猶如蔬菜配豬油——這是一個同時得罪兩方精靈的比喻。
不過,希爾斯會怕得罪人嗎?
田小森覺得,再怎麼喜歡一個人,也不能撒謊隱瞞,譬如現在,這個烤斑鳩真的不能吃。
他及時阻止希爾斯向自己的傑作下手,“我去回鍋一下。”抱起兩根樹枝埋頭跑走。
希爾斯放下筷子,頭頂盤旋了幾縷隱晦的低氣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