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九
在這場絢麗的煙火下,二人沉默不語,許是酒勁兒上來了,陸言瑜就打破了僵局:“……這還是我第一次,在段府過生辰……”
“嗯?”段虞川不理解了,去年生辰的時候,他不是……他想到了什麼,好像不對,略帶歉意,“抱歉……”
許是真的就酒上來了,陸言瑜走在亭邊椅上,靠著柱子,仰望著煙火,臉上泛著紅暈:“不用道歉,我知道不是因為你……”
酒勁兒真的上來了,還伴著睏意,他微微閉上眼:“……謝謝……替我謝謝……他。”
最後一字的聲很小,段虞川離得近聽得見,但因為喝了酒,也是有些迷的狀態,問他說什麼,人沒回應,眨巴眨巴眼睛,稍清醒些了,才發現人睡著了,煙火都沒放完,怎麼就睡著了。
沒辦法,他身體不好,不可能一直讓他在這兒睡著,只好將他抱到明雨軒,給他放床上,然後就走了撒,還找了人讓他們把青荷池剩下的幾個也帶回去,他自己就跌跌撞撞回了麓明軒,躺下,睡了。
他們走後,有人醒了的,楚雲秀她沒醉酒,就假裝趴在那兒的,就想看看段虞川還有什麼異常,結果異常沒發現,倒是讓她聽著了些什麼,陸言瑜說的‘他’是誰?
據她這些日子的悄悄觀察,她發現段虞川很奇怪,有時候會自言自語,也不像是他自己跟自己講話,倒像是旁邊有個什麼人在和他聊天一樣,她看了的,沒人,什麼人也沒有的,那段虞川在和誰說話?
那不可能他就真的自言自語啊,那自言自語也不至於在看陸言瑜時表露出兩種神情啊,奇怪!太奇怪了!
段虞川次日是被傅黎川給叫醒的,大清早的就腦海裡他的聲音就出現,激動得很!
“段同學!怎麼樣?!起來了!”
段虞川勉強睜開眼睛,昨夜喝了酒,腦袋還有點痛,昏昏沉沉的:“你都不睡覺的嗎?!”
“睡啊!快告訴我,昨夜怎麼樣?阿瑜驚不驚喜,他喜不喜歡?”
段虞川坐起身,將外衫穿好:“昨夜你哪兒去了?”
沒直接回答他陸言瑜喜不喜歡,倒是反過來先問他去哪兒了,之前發現若是打雷,他們才換,沒打雷,然後傅黎川就沒聲了,那也沒換,反正就是人突然沒了。
“我也不知道,你喝了那碗酒後,我就這邊一陣‘呲’的聲音,然後就聯系不上你了。”
喝酒就聯系不上?那看來以後還不能喝酒了?
“你還沒說,阿瑜喜不喜歡呢?”
段虞川喝得有點斷片了,昨夜怎麼了他差不多都忘了:“應該吧……”
什麼叫應該吧,這古代材料有限,製造不出什麼跟好的驚喜,還是現代二十一世紀安逸。
幸好這兒蘭花多,也生得好,要不然就沒什麼阿瑜喜歡的,當然還有醫書藥草。
“等他醒了,你替我去看看他唄,昨夜有長輩在,他肯定喝了酒的,估計今天身體會不太舒服。”
“嗯。”
傅黎川瞧著不對勁兒耶,怎麼沒拒絕啊今天?
“段虞川你今天不對勁兒哈,頭一回沒拒絕!你不會要和我搶阿瑜吧!告訴你兄弟妻不可欺的哈!”
段虞川無語他了:“誰要跟你搶啊,只是昨夜突然覺得當初挺對不起他的,想著得彌補一下。”
他放心了:“不錯嘛,越來越成長了,當初並非你本意嘛,所以不用全攬自己身上,要怪也怪路遠鳴,話說他好些日天沒見著了,不會又在搗鼓怎麼欺負阿瑜吧!”
當真有些日子沒見著過路遠鳴,最近也沒聽到說他哪兒去了的訊息,不會真如傅黎川說的一樣吧。
他能安分一時也是好多,至少阿瑜能平安一時。
——
當真如傅黎川說的一樣,陸言瑜昨夜喝了酒,今早起來就吐了,其實昨夜就不舒服的,硬生生忍了一整晚,最後實在是沒辦法,不過還好,不嚴重,可能是太久沒喝了,突然一下子量沒控制住。
他說沒事兒,但把雲月和長松嚇了一跳,前一秒還好好的,突然就吐了。
“少君今日就不去醫館了吧,在家中好好休息。”雲月扶著他,長松負責清理。
他也真就去不得,沒身力氣現在,只能選擇又回去躺著:“不許同任何人說。”
“真的沒事兒嗎?”雲月不放心,畢竟少君身上還有別的病,要是牽扯到了,又是好幾針,還有那苦澀難聞的藥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