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驚呼一聲,把手裡剛買的奶茶遞到黎優面前,捏著嗓門學快遞員:“黎小姐,您點的楊枝甘露已上線,請接收。”
聽這話,黎優的唇角隨即一彎又放下,光用眼睛盯著他,沒接。
“接著唄。”曹旭洋往前遞了遞。
不到半秒,黎優應聲:“行吧。”
她抽手拿過那杯奶茶後,對著某人又補了句:“下次姐請你啊。”
曹旭洋兩手搓著笑了笑,“可以可以。”
“嗯。”
黎優側頭,“你就來給我送奶茶?”
“碰……碰巧吧。”
“謝啦。”
她叼著吸管捅開奶茶放嘴邊喝了口,接著如平常小鬧般撞了下他的肩膀,看他問:“報的哪所高中?”
“誰?”
某人開始裝糊塗,看見黎優沖自己翻白眼,他摸摸頭,完全不著調子:“聊我啊。”
曹旭洋興趣盎然地挑下右眉,“你猜?”
“猜什麼?無聊。”她又吸了口。
雖然這樣說,黎優還是回他:“沒猜錯應該是實驗。”
曹旭洋笑了笑,什麼也沒說。
黎優今天對這個問題並不是十分感興趣,她也就是隨口問了問。
未曾想要打破沙鍋問到底,她:“行,我回了。”
“那拜拜。”
曹旭洋站在原地注視著黎優的背影漸行遠去直至消失,自己才騎著電動車離開。
乘電梯到家門口的黎優,騰出手尋黑色喇叭褲兜裡的鑰匙。
嘩啦一聲掏出帶有灰色小熊吊墜的鑰匙,在要開門的時候猶豫了幾秒。
她爸應該回來了。
離婚的事情也……提過了吧。
黎優的眼眸漸漸暗淡無神,站在最熟悉的門口前卻不知所措。
她要怎麼面對?
爸媽離婚這件事其實自己早有預料過。
在那個電話尚未完全普及的年代父母兩人是透過媒人介紹而結婚在一起的,壓根就不存在什麼所謂的感情。
甚至那之前見都沒見過一面。
父親大母親足足九歲,長相端正,年輕時當過兵,在縣城裡有份體面的工作,人憨厚老實。
可太老實了,在外人面前顯得懦弱又無能,經常被工作單位上的同事冷眼笑話,沒少被旁人欺,過完事又好似不長記性依然和那幫人說笑稱友,因此那幫人更加變本加厲地踩在他頭上。
但母親不一樣,自小生在農村,長相貌美如花,聰慧性直,有什麼說什麼,方圓幾裡提親的人足以踏爛家門檻,最終卻順從了親戚的話嫁給黎父。
經常是母親擋在最前面、挺身而出為父親挽回顏面。
看上去斯文的父親愛抽煙,會酗酒,在黎優還在母親肚子裡時他和別人的女人上過床。
出軌的事情在縣城裡傳的沸沸揚揚,黎優猜,那個時候母親就對她爸寒心了吧。
後來不到幾年,她爸突然被撤職提前退休,隻身一人到外地打工,僅在過年期間回家,家裡養小孩的事情全部扔給母親不管。